不算太大的洞穴,即便點上了蠟燭,燭光也不足以照亮裏頭的黑暗。在這漆黑中,鐵鏈間相互碰撞發出的“吭吭”聲為此情此境更添一分詭異。
隻見一個身形略顯肥胖的人,舉著洞穴裏唯一的燭台慢步上前,燭光隨著她的步伐左右搖曳,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吃飯了。”說著,女人放下手中的燭台,從身後端來一些飯菜放到地上。
看著地上還冒著熱氣的飯送,即便已經是餓的饑腸轆轆,可溫文昊和溫文軒卻不敢伸手去拿。
因為被鐵鏈所困,溫文昊他們無法通過外頭的景象辨別時間,隻能憑借感官去估計自己被困已有三天之久。在這短短的三天時間裏,他們見證了人類常見的背叛,見證著人類最正常不過的生離死別。
同樣與他們被困於此的,還有比他們更早失蹤的姚傑,抵不過腹中的空虛感,伸手抓過飯碗裏的白米飯就往嘴裏塞。回過神來的溫文軒猛的捉住姚傑的雙手,並一腳將放在他們跟前的飯食踢開。唯恐姚傑咽下米飯,溫文昊更是一把捏著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口,接著把手指探入他的口腔,將還未咀嚼完全米飯通通摳了出來。
到嘴的食糧被人強行全數弄出,即便是玩伴,是摯友,餓瘋了的姚傑還是忍不住大聲吼道:“你們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吃飯!”
“小傑!你清醒一點,難道你忘了那晚所看到的嗎?”溫文昊也大聲吼了回去。
被溫文昊這麼一吼,姚傑的情緒也隨之穩定了下來。沒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所看到的,在他被帶到此處沒多久後,溫文昊他們也被帶到了這裏。那時候,算上他們三人,這裏被困的孩子一共有四人。
當天夜裏,在他們感到饑餓的時候,那個女人,同樣像今天這樣給他們送來飯食。可出於對這個處境的警惕,溫文軒阻止了他們進食。然另一個孩子似乎並不認同溫文軒的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最後,那個孩子在夜裏不停抽搐,並口吐白沫,而此刻站在他們跟前的女人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此情況,在時間上不差分毫的出現,將那個孩子帶離洞穴,也是從那天晚上起,他們三人就再沒看過那麼孩子。
對於他們這樣的反應,女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冷漠著一張臉淡淡的說道:“安心,這些飯菜都沒毒,根據那孩子的情況,你們還能活上一段時間,而且我也不希望試驗品這麼快就死掉。”
看著昔日萬分疼愛自己的身形佝僂的中年婦女,如今竟站直著身子站在自己跟前,溫文昊不由得問出這幾天埋藏於心底的疑問:“你,真的是我們認識的嬸嬸嗎?”
“事到如今,再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就如眼前的女人所說,如今再問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溫文昊心裏自然是明白毫無意義,可他卻可笑的期盼著從這個有著熟悉的麵容,如今卻變得陌生的女人口中得到一個足以讓自己可以繼續單純看待這個世界的理由。
“為什麼!你不是很疼我們這些孩子嗎?”
溫文昊的話,惹得女人一陣低笑,然後接著道:“小孩子,就是這般單純,就像我的孩兒一樣。”
“什麼?”
“做事太過魯莽,想法太過簡單,最終卻把自己賠上,隻留我苦苦祈求她能跨過這鬼門關。”說完,女人轉身便離開了洞穴,留下他們小孩三人,獨自品味這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