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前三天的大致經過了。
市場裏的街坊們完全不會想到謝留行已經把事情越挖越深了,露絲兒子喬佛裏在下班歸途離奇失蹤的真相也成了他倆調查的唯一方向。
律所二人組轉眼把第二個目標定到了劉提督跟那幫小嘍嘍的身上。
謝留行還安排葛喬夫人用姐妹會的辦法聯絡上了一個人,他此時翻翻口袋裏的一幹證物和備忘本,指尖竟從中抖出了一張紙……
彎腰的君王用食指彈了兩下地上撿起來的小紙片,他陷入思考——因為手裏的東西是一份從總督府冰箱上抄過來的莫麗莎獨門菜譜。
【燭光晚餐】
【紅酒鵝肝】
【蘑菇蘆筍】
【蜜釀紅舞娘果】
睇視長達20秒,謝留行錯開眼神,他有念頭暫時也沒處使的手將‘妙心思’緩慢揉成一團塞了回去,就是沒舍得扔……
因為安排了這次的內閣會議,流星大帝今天還沒到市場裏繼續招搖撞……是宣傳科學,他哪兒會想到,霍驤根本不給他一個狡辯的機會。
有經驗的名將看來早瞅準了皇帝的瞎話本領,他幹脆提前堵上耳朵了,將軍究竟惦不惦記著皇帝和我方軍備實力一樣是機密。
既然如此,謝留行沒轍了。
五分鍾後,近期陪皇帝查案的秘書長等來了好友的通訊。
那邊的謝留行在更衣室裏。
兩天沒吃對藥的他身上正散發出一股激素熱。大白天的,他往下壓壓腦子裏的雜念,手撥弄開上衣領,獨獨往外拎出了一件款式性感的毛呢西裝和酒紅色襯衣。
他將鏡片輕輕摘掉,放下慵懶蓋住眼梢的前劉海,麵對有人這次格外嚴重的態度,他像是受到了世上最傷心欲絕的打擊,男人冷白色的病態麵龐被酒液濃香的鮮紅色一浸,開始像個中了大蒜攻擊的吸血鬼。
“日安,會開完了?”陳校長胳膊裏夾了書本,他剛下課。
挨住門的謝留行有氣無力:“有沒有空,哥們兒,咱倆得開業了,我們的線索還在等著。”
一抬頭,好哥們兒當場噴出了口水:“你……你穿成這樣幹嗎!”
謝某人用力拍打臉:“換換路線,裝鬼裝多了。”
被放鴿子的他接著說出了自己被迫改變的另一規劃。
結結巴巴的布穀鳥還是很擔心他男人的反應:“霍驤真的不回來過節嗎?不過,你確定趁著大白天引出市場的鬼……”
吞掉喉嚨裏所有不快樂的謝律師不說那個名字,他大言不慚:“我們先去律所逛逛,我要找姑娘們痛飲一杯,和她們跳舞作樂慶祝愛的誕生。”
他兄弟更不信了,算了吧,你個一杯倒。
謝留行摸下巴開始懷念:“剛一成年的我就學習過喝酒了,還是一位大先生手把手教我的,哦,這個過程或許可以稱之為‘養成’。”
這種話一聽也知道說的是誰了……
陳傑白他一眼:“那你等等我,我熨個西裝,對了,春花昨天問你上班的地方到底在哪兒了,給我嚇得……”
謝留行也嚇一跳,他往四周眨巴眼,嘴上討饒:“別說,起碼別現在說。我還要問問索菲亞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出門玩,她把我的藥都藏了起來……”
陳傑怒罵:“還吃!再吃有人永遠也不回來了!”
謝留行抖抖菜譜,壓根不信:“他會回來,我準備了驚喜,除了我的心,他還能上哪兒?”
……
這邊,左相沒送成人,老宰相心說老冰原龍的腿腳也太過分利索了,他下次還是直接去小熊路……除此之外,謝留行和霍驤的私人問題也讓人操心。
不過,也許是今年的伊甸園節氛圍特別濃厚,往回走的左相對窗外的白色花木先陷入了三代間的往事……
左相覺得冰裂玻璃外帶來的日光眩暈感如一場鏡花水月,他的記憶裏頭有一對互相折磨的雙胞胎兄妹,有文臣和親王間的立場對立,還有一個21歲的霍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