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詭異的,是我被送進這家醫院的方式。
我不是自己來的,陳醫生說,我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單間病房裏,那時天剛剛黑下來,住在那個病房的病人出去散步,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躺在床上的我。
當時我的臉上纏滿了紗布,陷入深度睡眠中,後來陳醫生經過檢查才發現,我被注射了大劑量的麻醉藥,身上有多處骨折的舊傷,不過都已經痊愈,而當陳醫生揭開紗布時,剛剛揭開一角,立刻有新鮮的血流出來,陳醫生急忙包好紗布,再不敢輕易碰我的臉。
當時陳醫生以為我是被人毀容了,可是,過了一個月,揭開紗布,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我現在這張臉,一張很大眾化的臉。
看來,在車禍之後,有人給我整了容,然後送進這家醫院。
讓我鬱悶的是,我能記得那次車禍,可是車禍之前以及之後的記憶卻全部喪失了。
陳醫生的診斷是,由車禍引起的顱腔受損才導致了我對車禍之前的記憶全部喪失,可是沒道理我會忘記車禍之後發生的事情,除非是人為的藥物所致。
我也求助過警局,可是無論是我的指紋還是DNA,警局的數據庫裏麵都沒有相配的記錄,所以,我的身份依然不明。
我的貼身衣袋裏有一張卡,裏麵有很大一筆錢,我付清了醫藥費,剩下的錢,我在醫院附近開了一家咖啡廳。
我去查過那張卡的資料,卡的主人叫慕星舟,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他,可是他卻並不認得我,並且他很坦率地告訴我,他並沒有辦過那樣一張卡。
原本以為我的身份會成為一個永遠的謎,我也甘於現在的生活,可是沒想到,平靜的生活卻總被那個詭異的夢打破。
我和室友分析之後,一致認為,那個夢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我曾經的經曆,從那個夢著手,說不定能揭開我的身份之謎。
3.無鏡頭切換的恐怖片
夢裏的我應該是整容之前的樣子,我跟袁沐衣長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演員袁沐衣,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我會被整容,因為即使再不出名的主演,也會有粉絲追隨,也就有被認出來的可能,而在我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我知道了什麼秘密,說不定那次車禍也是有人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我滅口,可幸運的是,我沒死,卻失去了記憶,由此保住了一條命。
我請了私家偵探,專門調查兩個人:袁沐衣以及杜雲廊。
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那個叫袁沐衣的演員很神秘,不但沒有任何資料、檔案可查,在公眾場合,也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見過她。
而杜雲廊的身世背景就簡單得多了,工薪家庭出身,二流大學中文係畢業後,以寫稿子為生,後來轉寫劇本。
妙的是,袁沐衣主演的那些恐怖片,每一個劇本都是出自杜雲廊之手,這也就可以解釋,他們為什麼會相戀了。
我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袁沐衣,可是,私家偵探的最後一句話,卻把我之前的推論全部推翻了。
他說,杜雲廊的新劇本,依然是恐怖題材,主角還是袁沐衣,電影正在拍攝中,網上已經有新電影的宣傳片了。
袁沐衣本人還在拍電影,那麼我根本就不可能是袁沐衣,線索又中斷了,我到底是誰呢?
送走私家偵探後,我打開電腦,搜到袁沐衣正在拍攝的那部恐怖片的宣傳片,宣傳片很短,屏幕裏的袁沐衣大睜著雙眼,眼白上紮滿了鋼針,她的眼皮好像被人下了藥,根本合不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鋼針紮進去……
我看得毛骨悚然,那些針紮進去的時候,鏡頭根本就沒有切換,我想起上次看到的袁沐衣被砍頭的畫麵,鏡頭也沒有切換,也就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一部電影,而是真實的紀錄片。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每拍攝一部電影,袁沐衣也足以死上幾次了,哪還有命再拍下一部恐怖片。
我毫無頭緒,鬱悶至極,索性關了店,一個人出去晃悠。
我茫然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是真實的表情,隻有我,連這張臉皮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是真實的呢?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人,那張銀行卡的主人——慕星舟。
其實我以前懷疑過他,那個送我銀行卡的人,為什麼單單以慕星舟的身份辦理銀行卡?他不怕慕星舟查到那張卡,然後把裏麵的錢據為己有嗎?
除非他跟慕星舟是朋友,才會放心地這麼做。
可是當時慕星舟極力否認,我的生活又一團亂,才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現在竟然在這裏遇到他,這次一定要弄個清楚。
他並沒有發現我,隻是低著頭匆匆趕路,我悄悄跟在他身後,看到他七拐八繞的,最後拐進一個小胡同,那裏有個戴著鴨舌帽、大墨鏡的男人,盡管隻是遠遠地看著,可是那個身影我卻覺得很熟悉,我很肯定地知道,他就是那個出現在我夢裏的杜雲廊。
他們兩個埋頭密談了一會兒,然後就各自分開了。
我不假思索地跟上杜雲廊。
4.再次被整容
出租車不得不停下來,那是深郊的一片荒樹林中,雜草叢生,根本沒有道路,我付了司機打車費後,急忙鑽進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