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不知道風姑娘知不知道那首傳遍信陽的打油詩?”
我搖搖頭。
繈褓初識定因緣,四年四年又四年。
女大思嫁鍾情王,第一美人羞紅妝。
若問誰人最歡心?當朝左相再聯姻。
不知公子有意否?娶回嬌娘夜添香。
“我語文學得不好,要不你寫下來,這麼口述聽不懂。”我沒古代人那種文化的熏陶,聽是肯定不懂的,必須要看字是什麼。我看到婉然眼中一閃而過的輕笑,我心說笑就笑吧,誰讓我文盲。
待她把那首詩寫下來之後,我整個人呆住了,手裏拿著那塊不大的竹簡,雖說不是簡化漢字,可我看得懂。
再直白不過的一首七言,道盡了束鳶然對殷非的愛慕,這時我才想起殷非曾跟我說過一句話:不是非本王不嫁麼?
原來是這樣,這個束鳶然從小就芳心暗許了,隻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家裏跟殷非有著血海深仇,或許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殷非會對自己如此冷淡無情吧。真是個可憐的人,愛了不能愛的人,承受了本不該自己承受的苦痛。
想到此我心中忽然疑惑突起,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兩家結下了這世代的仇怨,那麼束進之、束靜之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同意自家女兒嫁給殷非?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而殷非又為什麼要娶仇人的女兒?她姐姐不是一直想撮合他跟慕容瑾嗎?還有那個皇帝,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被左相“逼宮”了,被迫無奈賜死白手妻子、殷非的生母,既然知道又為什麼會同意殷非娶束鳶然呢?
“在想什麼?”婉然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婉然,你說政治家是不是都很複雜?出生於帝王之家的就更不能幸免了。”
“其實這也是我不願嫁的原因之一。”
“說來聽聽。”
“聽爹說表姐束鳶然是個清淨淡薄與世無爭的人,雖是王妃卻從無架子,可成王爺好像並不疼愛表姐,而且…”她開始吞吞吐吐。
“不方便就算了。”
“沒有!隻是這其中的厲害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跟信陽束家沒有太多聯係,而我爹也沒有說太多關於鳶然表姐和成王爺的事。隻是我感覺,就像風姑娘所說,帝王之家太亂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是啊,真是亂得一塌糊塗!明明是仇人卻要和顏悅色,甚至奉承巴結,明明是親人卻又視而不見,貌合神離。這就是權術,這就是政治,這就是代價!
看看殷非在皇宮裏低調的表現!看看他對左相的謙恭!看看他對他父親的尊敬!看看他送靜妃的禮物!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殷非,都不是成王府那個囂張霸氣、目空一切的殷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