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白袍人(2 / 2)

婦人默然站在門口良久,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秦守阿聽見外麵沒了聲音,知道來人已經走了,急忙爬出地窖,看見母親站在門口,“娘……那個人是誰?”他搖晃了一下婦人的身體,期冀的看著,等待她的答案。

“你今年滿十四歲是個大人了,娘不盼著你有什麼大作為,隻要平平安安這一生就好。”婦人驚醒,愛憐的看著他,喃喃自語。源自心底的想法,讓她不想解釋,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應該隨風而逝,知道了隻能平添痛苦。

秦守阿從來不曾見過母親這樣溫柔的對自己說話,享受著母親的愛撫,心中除了感動就是即將要與母親分離的哀傷,疑惑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躺在母親懷裏,聽著她難得溫柔的話語,因為連日的不吃不喝,身體虛弱,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婦人原本是準備好去獄中營救兒子,卻發現他已不在獄中,母子連心,憑借模糊的直覺,找到城外,見他無恙,這才放心,又見他身體虛弱,遂一路跟隨,不想在城主府前遇見了那個與她恩怨糾葛的人,屢次搬家正是為了躲避他。輕輕將兒子放在床榻上,真摯深愛的再度看了一眼,毅然的離去。

白袍人漸行漸遠,恍惚的神思讓他無法思考,信步間來到城外鬱鬱蔥蔥的樹林,遍地的野花叢中,一條羊腸小路蜿蜒向前,小路的終點,一座精致的涼亭坐落在河邊,嘩嘩的流水也衝不走他的煩憂。

白袍人身後跟著一名少女,柔滑的絲質白色長裙襯托著一副玲瓏有致的身段,雖然蒙著麵紗,也掩飾不住那一股清馨溫雅的聖潔,就像神殿裏的蘭靈。“父親難道就這麼回去麼?”少女實在不忍見父親沉痛的悲傷。

唉……白袍人滄桑的歎息,“我的錯,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得到你嬸娘的原諒……”語氣中帶著訴說不盡的落寞。

“叔叔和嬸娘不是有個孩子麼?也許可以通過那個弟弟解釋給嬸娘聽。”少女想方設法的勸慰著,她知道父親耿耿於懷的事情。

“那畢竟是我的錯,縱使有再多的客觀因素,我不想他也恨我。”白袍人否定了女兒的建議。

少女無言,整個事情的始末她早已盡數從父親口中知曉:

有一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從他懂事起,就隻記得是哥哥嫂子在照顧他,兄長很疼她,嫂子也很愛護他,他很感動,心裏把他們當父母一樣,想要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有一天哥哥滿身是傷的從山裏救回來一個人,那個人很奇怪,渾身一點傷口也沒有,但就是昏迷不醒,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那個人還是沒有醒來,沒有吃飯也不見消瘦,還是老樣子,嫂子害怕了,以為是山精野怪,勸哥哥將他送回到山裏,哥哥不聽,又過了一段時間,那人開始嘔血,每天都要嘔出很多血。終於有一天那個人醒了,他將哥哥找去傳授一門很厲害的玄功,弟弟很好奇,於是就去偷聽,那人發現弟弟,也任由不管。哥哥每日去學,弟弟每日也去偷學。哥哥因為有那人指導進境很迅速,很快就達到了一定的程度。這一天,弟弟像往常一樣去偷學,卻發現哥哥將那人給殺了。弟弟很震驚,驚慌失措下被哥哥給發現了,哥哥知道弟弟偷學了以後很哀傷,也不責備弟弟,隻是從此以後不再練功,他每天隻是陪著嫂子或者指導弟弟練功。直到有一天弟弟也達到了哥哥的程度,弟弟忽然流淚了,哥哥仿佛知道這一天到了,來到弟弟麵前親手交給弟弟一把刀,微笑並鼓勵的看著他,弟弟哽咽著鼓起勇氣將刀刺進哥哥胸膛,哥哥撫著弟弟的臉頰笑著逝去生命,弟弟淚眼滂沱。嫂子遠處發現了這一切,驚怒的趕走弟弟,尋處安葬了丈夫以後,抱著尚在繈褓的骨肉,遠離了那個家。

少女明白嬸娘對於父親來說意味著他的母親,沒有她的原諒,永遠都不會心安。一切的恩怨其實源於神秘人和奇怪的玄功,如果他當時能夠阻止父親偷學,什麼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你留下來替我照顧那個孩子吧,如果有可能帶他來找我,或許將一切歸還,她還能允許我叫一聲嫂子……可是大哥畢竟活不過來了。”白袍人說著淚如雨下。

少女瞬間眼淚迷蒙了雙眼,父親的話歸還一切意味著什麼,她完全了解,源於那部奇怪的玄功,如果歸還,父親將失去生命。少女著實不願,但還是點了點頭。她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化解兩家的恩怨,身為人女一定要挽救父親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