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是個行動派,和俞靖安商量完,立即從空間裏取出行軍背包,著手整理野外用品。
木樨把睡袋和野外應急品整理妥當,才把眾人召集起來,攤開桌上的地圖,把上午剛到手的信物玉玨交給徐山虎,讓他和衛百先行出城,尋找圖中朱筆圈出之地。
蕭黎羽,掃了眼地圖,直接插聲說道:“此處山嶺我很熟,中間低四周高,走山道過於繁瑣,最快的辦法是走河道,不如等我片刻,我跟你們一同前去!”
木樨把打包好的物資遞給徐衛二人,一口否決蕭黎羽的提議:“黎羽,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事態緊急,麻煩二位即刻出城,我隨後與你們在千秋嶺彙合!”
蕭黎羽聞言,垂下頭,沒有質疑木樨的決定。
看著徐山虎和衛百背好行軍包,走出驛站之後,木樨才問蕭黎羽:“我之前給了你一把勤務□□,你練習得如何?”
蕭黎羽悶著頭走到床頭,從盔甲裏拿出那把勤務□□遞給木樨。
木樨取下彈夾,發現裏麵已經空空如也,蕭黎羽把裏麵的子彈全部用完了。木樨從背包裏拿出幾盒備用子彈,取出其中一盒打開,把子彈一一填入再合上彈夾,一起交給蕭黎羽。
“蕭黎羽,明日午時朝廷要處斬楊帥,你想親自報仇嗎?”
木樨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神銳利,話語直接了當。
蕭黎羽接過□□,眼中閃過掙紮糾結,憤怒痛苦,最後慢慢地垂下頭:
“我不知道!我應該去手刃仇人嗎?”
蕭黎羽的話聲仿佛是從喉嚨裏壓抑很久,嘶鳴而出,讓人覺得膽顫心驚,但是說出的話語卻是迷茫無助至極。
木樨把視線望向旁邊的俞靖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俞靖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蕭黎羽,燭光之下眼神明明滅滅。
“黎羽,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你恨不恨楊帥?”
蕭黎羽憤怒地抬起頭:“當然恨!”
俞靖安錯開眼神,聲音低沉隱晦:“那你可想殺了他?親自報此仇!”
木樨聽到這聲低沉的質問,心莫名糾了起來。
俞靖安的聲音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像是雪山下潛伏的岩漿,掩藏住所有的憤怒滾燙,不動則已,一動雷霆萬鈞。
他這聲質問,問的是蕭黎羽,還是在自問?
蕭黎羽握緊雙拳,全身都止不住顫栗起來。
“我恨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但是,比起我親手殺了他,我更想他死在朝廷的刀下!”
蕭黎羽咬牙切齒,似要把所有的仇恨和憤怒都宣泄出來,楊帥隻有死在律法之下,才能慰藉夜不收的亡魂。
木樨把目光暗暗移向俞靖安,蕭鴻飛和夜不收的死亡是俞靖安最大的心結,俞靖安很擅長於把仇恨和憤怒掩藏在心底,慢慢磨礪摧殘自己的內心,而後在無限痛苦中砥礪前行。
木樨清楚蕭黎羽是世上唯一能攔住俞靖安報仇之人。
此時的俞靖安閉起雙眼,雙手合攏在袖中,喉結滾動,輕無可聞的應答著蕭黎羽。
蕭黎羽抬起頭,雙眸充斥著憤怒與仇恨,額頭漲得通紅,握著□□的手背青筋畢露。縱然怒火中燒雙目睚眥,但是信奉的底線依然約束著那顆想手刃仇人之心。
“我是父親的孩子,我要繼承他的道!”
“我要守住這座關城,我手中的兵刃要為了守護而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