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白了他一眼:“屁!”
二愣子摸摸頭皮,又嘿嘿地笑了起來:“她那一對小蜜桃兒,那工夫真叫嫩!可就是咂不出水兒來!”
玉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帳!”又正色道,“哎,你能不能把二鳳給我接出來?”就講了二鳳的情況。二愣子很是愕然,說:“是嗎?”又把胸膛一拍,說,“沒問題!他老板要是不給人,我就砸了他的店!”玉兒把二鳳的店址、電話抄在一張紙上,給了二愣子。二愣子立刻招呼來兩個壯漢朋友,開上他的捷達轎車,去了桃林縣。
到了城西工商所,見了秀娟,還沒開口,秀娟就問:“辦下來了?”玉兒點點頭。秀娟說:“太好了!跟你那個黑小子怎麼的,也沒人抓你重婚罪了。今中午,我找幾個姐妹來給你賀賀!故水酒樓已經說好了。我給卡拉一個‘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獻給胡太太!再灌你個貴妃醉酒。嘻嘻!”
玉兒說:“姐,中午姐妹們聚不成了,呂副縣長非要請客呢。”
秀娟說:“喲,縣太爺請客,那得去耶!”
玉兒苦笑道:“他們把我當成大款大老板了,還真以為我當了個老港商的小老婆呢。”
秀娟說:“那你就將錯就錯,讓那幫小子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哎,多敬那個老呂幾杯,灌他娘的個狗熊不認鐵瓢!”
玉兒說:“不不。應酬歸應酬。咱還是實實在在的。能辦啥事兒,就說辦啥事兒,絕對不能瞎吹海口旁。”
秀娟道:“哼,要是我呀,非點劃得他們迷迷地轉!讓他們每個人喝姑奶奶一杯人造啤酒!”
玉兒“嗤”地一聲笑了。
秀娟說:“真的!上個月,一個狗幾吧當官的想我的好事兒,單獨請我吃飯。等他喝到個六七分,我做了點兒手腳,給他那酒裏摻了不少姑奶奶的玉液瓊漿!那小子硬是沒喝出來!”
玉兒咯咯地笑起來:“後來呢?”
“讓我給灌得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我也就揚長而去了!”
“姐你可真行耶!”玉兒看看手表,才10點20分,說:“離縣長會見還一個小時呢。我到城外邊去兜兜風。姐去不?”
秀娟說:“我是真想去,可今上午離不開。好幾個個體戶等著辦證呢。真煩人。”又說,“要不,晚上聚聚?”
玉兒說:“以後吧,我想下午回天河。”
秀娟撇撇嘴:“剛分開一個晚上就難受?”
玉兒紅了臉,說:“你呀!”
車子又去了沉荷灣。灣邊空無一人。幽藍的灣水上有雨點兒擊打出的無數圓圈圈兒。圓圈大圈套小圈,稍現即逝,不斷變化。不時還有銀色的小魚兒躍出水麵。望荷橋像一位曆盡滄桑的老人在雨中孤獨地佇立著,呆呆地望著灣水、殘荷和已見枯黃的蘆葦、蒲草。車子繞過沉荷灣,繞過灣邊的一棵大柳樹,向城東駛去。玉兒的心上不禁掠過一陣子蒼涼的秋風。嗬,就是這條路,那天下午是韓立冬開著一輛深藍色的轎車,把她載到了苦水河大堤的槐樹下,把一隻玉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一天晚上,也是他開著摩托車,從沉荷灣邊的大柳樹下載了她,沿著這條漆黑如墨的夜路,賊一般地溜到苦水河的河灘上……那一場鋪天蓋地的暴風雨,那驚心動魄的電閃雷鳴,那大河中洶湧澎湃的激流……也就從那一夜起,生活在她的麵前徹底地改變了……
這時,呂小欣問:“玉兒姐,還往前開嗎?”
玉兒沒聽見,沒應聲。
呂小欣又問:“玉兒姐,還往前開嗎?”聲音略高了些。
玉兒“嗯”了一聲,忙抬頭看,見駛近了苦水河東大橋,說:“停在橋這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