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紫在漫長的時光流轉中,一點一點地,極其敏銳卻又無可奈何地察覺到了魏君仁那微妙而又令人心碎的變化。曾經,魏君仁望向她的眼神裏總是飽含著無盡的溫柔與深情,那熾熱的目光仿佛能將她整個人都融化在其中。
然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曾經能讓她感到無比溫暖和安心的目光漸漸變得冷淡,甚至偶爾還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起初,這種嫌棄就像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沙礫,在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湖麵上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比如,當蚩紫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滿心歡喜地等待著魏君仁的誇讚時,魏君仁卻隻是隨意地扒拉了幾口飯菜,然後皺起眉頭,帶著些許不滿地說道:“這菜怎麼這麼鹹?你連做飯都做不好了嗎?”那冷漠的語氣和嫌棄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刀,刺痛了蚩紫的心。
又或者,當蚩紫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將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滿心期待著魏君仁回家後的讚揚時,魏君仁卻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然後冷冷地丟下一句:“這地怎麼還是感覺不幹淨?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做家務?”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蚩紫的心上。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最初的細微嫌棄逐漸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演變成了一種深深的、無法掩飾的厭惡。魏君仁看向蚩紫的眼神中不再有曾經的愛意和欣賞,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視和毫不掩飾的反感。
他不再願意與蚩紫有過多的眼神交流,仿佛隻要一看到蚩紫的臉,就會心生煩躁。哪怕是蚩紫小心翼翼地主動找話題,試圖打破他們之間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魏君仁也隻是極其敷衍地哼哈幾句,甚至有時會直接選擇沉默,讓蚩紫的話語在空氣中尷尬地懸停,無人回應。
在最近的幾個月裏,他們之間的關係仿佛跌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窖。每晚,當他們躺在床上,彼此之間的距離雖然近在咫尺,心卻仿佛遠隔天涯。那曾經溫暖的被窩如今變得冰冷刺骨,兩人背對著彼此,中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且無法跨越的高牆。
他們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而又突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訴說著彼此的陌生與疏離。蚩紫常常在黑暗中默默地流淚,她的淚水浸濕了枕頭,卻無人知曉她內心的痛苦和絕望。
然而,每隔兩周,魏君仁卻會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對蚩紫表現出短暫而又熱烈的親熱。但這種親熱在蚩紫的感受中,是那麼的空洞和虛偽,仿佛隻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而不是出於真心的渴望和愛意。
每次親熱過後,魏君仁又會迅速地恢複到那副冷漠無情的模樣,仿佛剛剛的溫柔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蚩紫,則會在這巨大的落差中,一次次從短暫的溫暖雲端跌入冰冷的絕望深淵,她的心也在這一次次的折磨中變得千瘡百孔。
蚩紫在這樣扭曲而痛苦的關係中苦苦掙紮,她的內心被無盡的痛苦和迷茫所填滿。她曾經無數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蜷縮在被子裏默默抽泣,思考著他們之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試圖通過改變自己,做得更好,來挽回魏君仁的心。
她更加用心地準備飯菜,嚐試著學習新的菜譜,隻為了能讓魏君仁滿意;她更加賣力地打掃房間,將每一個角落都擦拭得一塵不染,希望能得到魏君仁的一句讚揚;她甚至還精心打扮自己,穿上魏君仁曾經誇讚過的衣服,試圖重新點燃他眼中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