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天藍如洗,紅日高懸,金光普照,一輪銀月自下而上憑空浮現,日光月華彼此交融,瑰麗絢爛,宛如夢幻,卻又轉瞬即逝,讓人待要細看時,卻徒然發現那裏已是風影廖落,空山寂寂!
皎皎銀月消失無蹤,烈烈金陽一如既往,那曇花一現、令人迷醉的日月同天之景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江雨霏卻無比確信他並沒有看錯,而小黎臉上那滿是陶醉眷戀的神情無疑也在佐證這一點,隻有常巫醫神情凝重,不自覺的加快了趕路的速度,江雨霏見狀心中一動,莫非是大羿出事了?
轉過一片鬆林,一座黑色石塔遙遙出現在江雨霏的視線當中,而在石塔周圍,正有一隊巫族軍士持槍執戟呈合圍之勢將石塔圍在垓心。
江雨霏仔細看去,卻見石塔門前灰燼遍地,一副烈火焚燒之景,一座暗金色古鍾倒扣於地,古鍾旁邊則是俯臥著一個手持神弓的灰袍人,看上去了無生息,而一名金甲軍士此時正小心翼翼的向灰袍人走去,似在防備灰袍人會突然暴起一樣。
“首領!”常巫醫隻一眼便認出那灰袍人正是東夷首領大羿,立刻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江雨霏也沒有猶豫,帶著小黎運轉身法幾乎與常巫醫同時落在了大羿身邊。
那名軍士見狀立刻裹足不前,手中長槍前指,厲聲喝道:“大膽,你們是什麼人?”
三人卻都沒有答話,常巫醫確認大羿隻是身受重傷暫時昏迷後,立刻放下心來,將大羿扶靠在古鍾之上開始旁若無人的專心施救。
而小黎本來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是趕到這裏後,眼見大羿竟然昏迷在火獄門前,她頓時意識到大羿出現在這裏一定為了營救師姮娥,可是如今大羿卻重傷不醒,師姮娥也不見蹤影,顯然是營救失敗,她不禁又是擔憂又是害怕,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一般。
江雨霏卻是緊了緊手中的離光劍,一臉戒備的看著因為他們三人的出現而緩緩圍攏過來的金甲軍士,尤其為首的兩人正是他已見過數次的巫殿大巫醫淳於烈和巫族二長老公孫楊,這兩人均是貨真價實的仙級高手,再加上周圍的數十名金甲軍士,對他們三人來說威脅甚大。
“哼,原來都是東夷的叛逆!”淳於烈此時已認出了他們是大羿參加婚禮帶來的同族之人,不由揮手止住了金甲軍士繼續圍攏,勸降道:“大羿串謀聖女叛出巫族,射殺太子,現聖女已然伏誅,大羿也形同廢人,爾等還不立刻束手就擒,以求保得性命?”
江雨霏眼見對方沒有立刻動手,反而不緊不慢的開始勸降他們三人,不由心中一動,莫非……念頭轉動,他隱約有了猜測,於是故作狂妄道:“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讓我們束手就擒?簡直做夢!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婚宴之上有人冒充帝俊,已經將整個天帝宮攪得天翻地覆,一塌糊塗!你們若是還不去幫忙平亂,當心被人徹底掃平了天帝禦苑!”
“休得妖言惑眾!”眼看眾軍士聞言騷動起來,淳於烈連忙大喝一聲,道:“那隻是天帝陛下的計策而已,要借婚禮之機將各族來使一網打盡,掃平巫族一統大荒的障礙!”
江雨霏聞言更是了然於胸,淳於烈看來是被假‘帝俊’所蒙蔽,對婚宴上的變故根本毫不知情,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大笑出聲,譏諷道:“如此說來,帝俊將自己的妻子打得重傷垂死豈不就成了苦肉之計了?還有布陣困殺刑天前輩和治下屬國來使又算是什麼?哼,真是可笑之極,若這真是由帝俊暗中謀劃的話,除了一舉得罪天下各族,削弱巫族的實力以外,還能得到什麼?在我看來,帝俊能夠成為一族天帝,應該不會如此愚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