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水牛被屋外麻雀的吱喳叫聲喚醒了。猛地意識到了自己是在一個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想趕緊起床趕緊離開這片雷區。剛要起身,才發現自己是被一個人緊緊抱著,一條胳膊摟著脖子,另一條胳膊搭在胸膛上。他從那柔軟的肢體和芬芳的發香立刻分辨出了此人是誰,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丹若醒了,隨即又抱住了他,說:“牛哥,你別怕!別怕!”水牛著急地說:“你這樣,就毀了我了,也毀了你自己!”丹若說:“咱都穿著衣裳呢,沒事呀!咱倆是清清白白的。”丹若已脫了他的襯衣,換上了一件胸前係扣的白布小內衣。又說,“昨晚,歹徒也沒把我……”就羞得把頭拱到了他的懷裏。水牛仰天歎道:“要是外人知道了,要是團裏那幾根長舌頭知道了,我就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丹若說:“那你就不用洗了,我跟你一塊兒跳黃河!”“你?”丹若伸手去撫摸他那瘦瘦的臉:“我跟你,你要不要?”水牛嚇了一大跳:“你開什麼玩笑?捉弄人是喪良心的!”丹若說:“真的,我說的是心裏話!”水牛苦笑說:“你?你這紅得發紫的牡丹花,聽說師長的兒子都不跟,能看得上我這個窮電工?再說,我比你大四五歲呢!”丹若把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說:“我20歲那年,也就是我剛剛懂得一點兒男女之情,好幾個人追我的時候,曾許過一個願。就是,誰救了我的命,我就跟誰。昨晚,你救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丈夫了!”說著,她抓起他的一隻手,就貼在了胸脯上。那隻平時拉電線拿鉗子螺絲刀子的手,第一次觸到了一隻高高的軟軟的無比神聖無比高貴的東西,水牛嚇得魂都快丟了。他抽回手,忙推開她,下了床,穿上鞋,拎起工具袋,就去開門。丹若卻光著腳跳下床,從他身後猛地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說:“水牛,我說了話,是算數的。你要是不答應,今天我就到團裏去說,咱倆談成了!下個月就結婚!”“你!”水牛哭笑不得,用力一掙。手裏的扳子鉗子咯了丹若的肋骨一下,她“哎喲”一聲鬆了手,捂著胸坐在了地上。水牛忙轉回身,蹲下去,手足無措地問:“傷著哪兒了?”丹若揉了揉肋骨,突然說:“傷著心了!”一挺身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住了他的嘴。水牛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手中的工具袋落了地,往前一衝,撲在了她的身上。奇怪地是,兩個人的口竟沒有分開。
好不容易擺脫了丹若。丹若幫他穿上了襯衣,一個個給係上扣子。他出了門,見四下無人,才頭重腳輕地騎車回了自己的宿舍。
一上班,水牛就魂不附體地去找他的好友“磨刀大哥”張小豹。磨刀人聽他講了昨晚的嚴重情況,問:“你們真的沒發生什麼關鍵性的事?”水牛遲疑了一下,用手碰碰嘴唇:“隻這個了。”磨刀人“嗨”了一聲,說:“這有什麼嚴重的?我是問,發沒發生‘那種事’。”水牛雖還不知“那種事”是怎麼回事,卻也知道“那種事”的實際內容,就瞪眼咬牙:“我可以衝祖宗發誓!”“那你的意見呢?”“憑心說,丹若長得是太漂亮了!能找這麼個媳婦,也算是走了桃花運。”有個情況他不好意思啟齒。“隻是,一是顧慮在我之前,她跟別的男人有沒有過‘那個’。二就是擔心結了婚以後,會不會發生變故。”磨刀人說:“她過去的事,你就不要亂猜疑了。這事誰也無法證明。她就是有過,也絕對不會坦白的。你讓她去醫院體檢,即使她有過那種事了,醫生也不會對你講實話。至於以後你們倆能不能白頭到老,那更不好說。世界上就興美男娶美女,不興醜男娶美女?那美女都是給美男子準備的?不不,兄弟,你別生氣,咱並不算醜。我個人的看法,既然她追你,鐵了心跟你,那你就要她!就是她不跟你結婚,願當你的情人,你也要!這麼美的個女子,自己送上門來了,不盡情地享受一番,不是白活這一輩子了?”
“你這老兄,看來是有過豐富的經驗了。”
張小豹得意地一笑:“昨天下午,在練功房的小更衣室裏,還讓我逮住了那個小刀馬旦兒,痛痛快快地咂了一頓兒。她不但沒翻臉,還美得不得了呢。”
聽了磨刀大哥的話,水牛就去跟丹若談戀愛。談了沒幾天,兩人就雙雙墜入了愛河。又談了十幾天,在一天晚上水牛又護送丹若回到宿舍時,不知為什麼野性一下子湧了上來,膽子一壯,就把她放在了地上鋪的練功涼席上。第二天,水牛到劇團上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張小豹,欣喜萬分地告訴了他昨晚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並說:“丹若絕對的沒問題!絕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