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說:“這個想法可以考慮。那你就考慮一下,上哪裏去上高中。要在天河上,我明天就托人給聯係。”
“姐,我想回老家去。俺那個峭南一中,升學率可高哩!每年考上名牌大學的都不少。有不少北京、天津的孩子,都去借讀呢。回去,還能照顧一下家。”
荷葉雖不舍得她走,但想想她以後的前途,就說:“那就依你吧。”她拿出五千元錢給她,槐花堅決不要。好說歹說,才收下兩千。槐花一直在琢磨,蜢子留給她的那個打著荷葉名字的存折,找個什麼理由交給她,卻終於想不出個充足的理由來。蜢子原先交代給她的那個理由,她老覺得說不過去。想一旦說了,荷葉產生了懷疑,不但會毀了自己和荷葉的關係,還會使荷葉對蜢子產生懷疑,破壞了她對他的感情。那就一切都完了。就想先帶回家,以後再想辦法。直到臨走時,才突然想出了個比較妥善的主意。槐花收拾了衣物,說:“姐,我一定來考天河的警校。三年之後,還來跟你住在一起。”荷葉說:“我也會去看你的。”兩個女子都淚流不止。荷葉專門打了個桑塔納出租車,把槐花送到了長途汽車站,看著車開了,才轉身回藝校。
回到縣城,槐花先去縣一中聯係借讀,一中的一位女老師很痛快地答應了。說不過除了交跟同級學生一樣的學費,還要交三千元借讀費。槐花說,沒問題。交了錢就辦了入學手續。她給家人買了些衣服和吃的東西,租了輛微型鬆花江麵包車回了山村。父母弟弟妹妹都非常高興。晚上,槐花在自己的那間低矮的小西石屋裏,閂上門,取出蜢子交給她的那個小黑包,看了看裏邊裝著的存折和那些男女照片、膠卷、金首飾,還有手絹包裏那個金黃色的小銅鈴,重又裝回小黑包裏,拉上拉鏈,用一塊花布包好,外邊套上四層塑料袋,摳下牆上的一塊石頭,放進去,再把石頭堵上,外邊擋上了個舊櫃子。第二天,槐花把被褥書包綁在一輛舊自行車的後架子上,告別了父母,騎上車子,到縣城一中借讀去了。
晚上回到家,荷葉發現桌子上有個信封,上寫“荷姐親啟”,不覺有點兒詫異。拿起信封,倒出裏邊的東西,卻是一張存折。打開來,見上邊打著自己的名字,還用鉛筆寫著密碼。存折裏夾了一張紙條,上寫:“姐,這是蜢哥為幾家工廠幫忙掙的,他擔心你知道了生氣,一直沒敢交給你,說讓我暫時保存……”槐花這麼做,是為了避免當麵交給荷葉,她會一再追問這存折的來龍去脈,如果自己回答得有漏洞,或表情不自然,就會引起她的懷疑了。
荷葉緩緩地坐在了床沿上,雙手把存折和紙條緊緊握在手裏,貼在胸前,淚又流了下來。
這時,劇組出了個新問題,跳群舞的女演員不夠。場麵大的戲,人少了缺乏氣勢。趙欣與校長商議,從別的戲曲、音樂專業班裏挑了十幾個女生,但還是不夠。荷葉先想到了洛娃,如果她來,跟著走幾趟就能勝任,如果她演那個獨角獸女妖,那簡直是太合適了,肯定比現在的那個女孩演的好。隻可惜……一是她有重要的任務,二是在天河大學的舞蹈係進修。再一個,她還擔心,洛娃來了之後,再亂找朋友。那些個毛頭學生小夥,可擋不住這個情場老手的誘惑。那劇組裏可就亂套了。那麼,還有誰呢?荷葉一下子想起了那個黃毛女孩,她願不願來呢?休息時,就給她打手機。黃毛一聽,非常興奮,說:“姐,那可太好了!我馬上就過去!太謝謝姐姐了!”黃毛到了藝校,對荷葉說:“我在飯店端盤子呢!那個活,可不是人幹的!太累了,太沒意思了!”又說,“姐,你放心,我來了之後,絕對嚴格遵守紀律,絕對老老實實學舞跳舞,一切都聽姐姐的。”荷葉見黃毛的頭發已變成黑色的了,滿意地笑笑,說:“隻是報酬不多,每個月隻發400塊錢的生活補助。”黃毛說:“報酬多少無所謂,就是不給錢我也幹!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就這樣,黃毛進了劇組,果然幹的不錯。平時還常幫荷葉和學生們化妝和整理服裝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