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 先寫的後記(1)(1 / 3)

本來按照慣例,都是一本書寫完之後才寫後記,我卻是在寫《夜霧》之前寫了。1998年7月,完成了“當代都市長篇小說三部曲”之一《夜風》、之二《夜雨》的初稿後,本打算寫一部分中短篇小說和散文的,但寫了幾篇卻不怎麼滿意——那股子非寫不可的衝動沒有上來。8月至12月,應人之邀在組織采寫和主編了一本令人極不愉快的紀實文學集的同時,第三部長篇小說《夜霧》的創作衝動就像山泉一般咕咕嘟嘟地冒了上來。

寫這個長篇的核——大橋的坍塌,早在幾年前就有了。但在生活中卻一直沒有碰上原型,就在與朋友議論此事之時,卻傳來了西南某地一座大橋坍塌造成幾十人死亡的驚人消息。生活本身竟印證了我許多的想象。我就搜集了一些關於塌橋的資料,保存起來。

寫這本書,我還是不想多寫中上層的人物,主要想寫小人物。小人物占了我們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以往的有些作家,都是寫小人物寫成了大師。而有些作品中著力塑造的某些大人物中人物,卻沒有多少藝術的光彩。所以我還是想向前輩作家學習,寫都市裏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寫他們的婚喪嫁娶,喜怒哀樂,命運沉浮。因有了前兩部趟路,估計第三部寫起來要快一些。中間又隔了半年,沉澱、消化,泉窩裏積蓄了不少泉水。寫作時,思路與第一、二部不但不會雷同,反而會是新穎的、獨特的,是另辟了一條蹊徑。

希望能在三個月內寫出初稿。並希望在20世紀的最後一年裏完成。而前兩部,也希望能在1999年出版,今年出不了,就明年、後年。起碼先出一個。如果三個都能出,那就是我這個一直不怎麼走紅也不怎麼走大運的所謂作家的一件大事了!

1999年2月19日(正月初四)11時58分

現在還很後悔,組織采寫主編那本紀實文學集,持續五個月的時間,淨花去的時間也有三個月。如果用那三個月去讀書、采訪、寫初稿,《夜霧》該有個雛形了。而今,已過去了半年多,我竟才開始寫。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哪!也隻好拚命趕上去吧。你呀你呀!都快到知天命之年了,卻還是老不接受慘痛的教訓,還是沒能把握住自己。

3月6日7時

如果去年8月不接手主編處理交通事故的那本書,而是直接開始《夜霧》的采訪和創作,估計這本書在半年的時間裏,早就完成了初稿。我現在也就可能在比較從容地對它進行精雕細刻了。但屢不接受教訓的我,卻接了那本破書(書名也是我起的)。不隻白白地為人家忙活了五個月,又氣得自己火冒三丈,直到被氣得在2月5日晚上10時來了一次心髒不適,把妻子女兒嚇得不輕。過去我的心髒從來沒出過任何問題。而那本書的許多本應處理完的問題,卻因對方的不講信用至今未處理完。我不能再惱火了,再生氣人家又不知道,氣死了也是活該。也就以“不與之一般見識”和“既來之則安之”的自我安慰,來對待這件事情吧。

但對於自己的創作,卻絕對不能等待,更不能放棄。我必須在50歲之前完成“都市長篇小說三部曲”。盡管不斷有媒體說圖書市場一年比一年糟糕。還有人寫文章,說文學在電視、互聯網麵前,已變得越來越沒用了,快消亡了。但我卻仍要把第三部寫出來。文學自有它自身的功能,電視、互聯網隻能占領它的一部分陣地,卻永遠也取代不了它獨特的地位和作用。我正年富力強,不借此大好時機寫出來,難道要等七八十歲時,哆哆嗦嗦著老手,每天幾百個字幾十個字的速度去寫嗎?到那時候,你還有這股子衝勁兒和激情嗎?

於是我迅速行動起來。先按原先的設想擬了個大綱,列了個人物表。本來是想以一座大橋從設計、施工到坍塌為核心事件的,就找朋友聯係建築係統,找建築方麵的技術人員了解情況,但跑了十幾天,費了不少勁兒,卻發現自己仍是個建築盲——要想在較短時間裏了解清楚建築(橋)的方方麵麵,幾乎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又打東外環路膠濟線的鐵路橋下騎車過時,腦子裏火花一閃——還是寫化工廠吧。我20多歲時在化工廠呆過四年,了解一些化工企業基建生產的基本知識,後又去過不少化工企業,如再去了解化工企業肯定比了解建築行業容易得多。還有一點是我對化工企業很有感情,很容易使自己激動起來。寫長篇沒有激情是不成的。決心即下,又開始了第二次行動,跑了四個化工機關和兩個化工企業,兩個機械企業,又在濟南和到外地采訪了三名腎移植後基本康複的病人,一個是老工人,一個是中專學生,一個是銀行的職員,還采訪了一位做腎移植手術的專家。又讓一位當醫生的侄子領著看了血液透析病室,跟兩名病人作了交談。還在醫院裏轉了幾圈,仔細看了看那個環境。包括防空洞改成的簡易旅館,還有垃圾箱等。心裏就踏實多了。於是我就決定鋪開攤子要寫,豈知在這個時候鬧了一場感冒,發燒到38.9℃。晚8時妻陪我去市中心醫院打吊針,直到深夜12點才歸。之後又躺了三天,折騰得不輕。也就直到今天下午才算正式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