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n任和第n+1任(1 / 2)

小貓健忘,又受身邊監護貓的影響,沒兩天就開始親近院裏的大黑狗,對天天送糧的人兩腳獸充滿好奇。

想進一步探索,野貓的本性又抗拒這件事的發生。

在院裏沉寂了兩天之後,警長不見了。

夜間淩慈驚醒,抬起頭借著月光環顧四周,栗子兩兄弟、小太陽、小蝴蝶肚皮平穩地起伏,卻獨獨不見警長的身影。

白天熱,晚上的溫度也說不上涼。

很早之前他們就沒有住紙箱裏麵了,這個院子裏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存在,隨便找個地一趴就能睡。

淩慈趴下之後其他貓便自發地圍在她身邊找位置。

把栗子兩兄弟弄醒一起翻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找到。

兩小隻迷瞪瞪地翻個身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又睡了過去。

警長在外遇到流浪貓沒事,若是遇到了成群的野狗就糟了,野狗成群容易激發血性,咬死成貓也是常有的事,更別說警長這隻剛斷奶的小貓。

一口一個嘎嘣脆。

出了院門,把想要同行的栗子兩兄弟趕往另一個方向兵分兩路。

高處視野好些,聲音也能傳得更遠,淩慈備好姿勢,後腿一蹬,借著道上的障礙物上了牆。

走一路喊一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沒有手表,淩慈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幾點,路上看不見一個人的蹤跡。

圍牆走到盡頭,她一躍而下,落在地上的一瞬間一股子寒意直衝天靈蓋,渾身的毛發不受控製地炸開。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就像是在夢裏被可怕的東西追趕,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可以藏身的房間,進去卻發現門鎖壞掉而那東西近在咫尺,一時間手腳發寒的絕望。

淩慈一點一點抬頭,也許是難言的恐懼籠罩了心神,她眼前的視線有些泛白。

在脖子仰到一定角度時,她的動作猛然定住,針狀的瞳孔急劇顫動。

這哪是她的視線泛白啊。

她麵前的,分明是一個穿了白色壽衣的人。

為什麼會渾身發涼。

她從高處跳下,徑直穿透了他的身體落地。

換句話說,不是她碰到了鬼的身體內部,就是鬼穿過了她的內髒。

不冷才怪。

淩慈克製地把視線停留在對方的脖子不敢動,正想若無其事地走開。

然而事情的發展根本就不會如她所願地展開。

一張白牆似的臉猝不及防地闖進她的視野,用惡意、貪婪又充滿驚喜的眼神緊緊鎖定她。

“是小貓啊。”

在他的嘴角咧到耳後根之前,淩慈終於找回了四條腿的知覺。掉頭浪費時間,她便直直地向前衝,脫離鬼魂的那一刹那,身體裏的寒意驟然消散。

但那鬼魂反應得也快,陰寒緊咬著她的屁股不放。

淩慈切身體會到了那天戚若楠被人尾隨的驚懼。

她真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不可明說之物,徹骨的寒意刺激得她耳朵不由自主地背到腦後。

據說鬼魂害怕日光,黎明雞叫那一刻便會消失不見,可現在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不可能帶他繞到天亮。

“把你的身體借給我好不好?”

有病有病。

但凡她的爪子能碰到他,他也不至於這麼猖狂。

淩慈咬牙,跑了那麼久腿腳不自覺的鬆懈,就在陰寒觸尾的危急時刻——

“你有病吧,大半夜追著一隻貓跑什麼?”

這人說出淩慈心裏話的同時,手上毫不客氣地一板磚下去,鬼魂閃躲不及,腦門迎著撞上,沒有穿透,結結實實的那一下聲音讓淩慈腿也不疼腰也不酸了。

隻覺神清氣爽。

痛快。

“還不滾開是想立地成佛嗎?”手上的磚頭拋起又落下,總能被穩穩接住,任延年的語氣漸漸不耐煩起來了。

撕破白天那層人畜無害的皮,露出的是淩慈不曾見過的任延年的另一麵。

鬼魂目光陰森地看著任延年腳邊喘息的白貓,似乎是在衡量為了新軀殼和任延年為敵到底值不值得。

但他還沒估量出來,板磚又毫不客氣地落下。

“趕緊滾。”

在板磚落下去後,淩慈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看見鬼魂的臉像動畫片特效一樣扁平。

慘叫一聲,鬼魂馬不停蹄地跑了。

任延年隨手將板磚一扔,低頭瞥了白貓一眼,轉身進入藥店。

淩慈這才發現自己怪能跑的,竟然都到藥店這裏了,距離小院得有千八百米。

背對著藥店蹲在店門口,明亮的燈光在她身前投下一個貓影,雖說身後有了倚靠,但經曆過剛剛恐怖片似的生死時速,淩慈還是不敢輕易轉頭,她怕自己回頭猝不及防看見一張鬼臉貼在玻璃門上。

咽了口口水,她被自己腦海裏抑製不住的遐想嚇到了。

玻璃門從裏麵推出來,再一次看見任延年那張雲淡風輕的臉,不可否認,淩慈極有安全感。

任延年出來之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蹲下來在塑料袋裏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