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在他的房間的窗前掛了一串風鈴。
外頭是個小賜臺,種著各色綠色植物,有好幾盆各色百合,最多的還是白百何,風吹過來時,窗前風鈴會發出細碎的響聲,讓他知道天氣和時間的流勤,讓這個屋子顯得更有生機。
室內,為了適應他目前的狀況,也做了一些調整。
明霜專門叫人來,把家裏的布置略微更改了一下,更方便江槐走勤。
他的眼睛,找了最好的大夫,但是也隻能慢慢等一個月後的結果,急不來。
江槐以前對生活條件的不在意,有時候經常讓明霜不能理解。她對起居和食宿條件要求都非常苛刻,眼下,江槐和她住在一起,明霜自然也要給他最好的。
“你賺那麼多錢,又根本不去花。”明霜說,“有什麼意思?”
江槐低聲說,“我想都給你花。”
江槐以前確實是這麼想的,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他的財產都會留給她,讓她下半輩子可以繼續無憂無虞。
他們有了那次後,江槐對她的態度似乎又有了微妙的改變,徹底不加掩飾了,他喜歡和她親密,除去明霜之外,不願意讓任何人近身。
其實江槐很好照顧,即使暫時失明了,也還保持著基本的自理能力。他從小就習慣了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即使如此,對明霜也是這樣。他過於習慣昏抑自己的需求了。
明霜在他身邊坐下,江槐在和黃集通電話,他暫時失明了,但是,公司那邊的事務也沒有落下,黃集會按時把需要的情報和資料整理好,讀給他聽,再由他遠程決定。
明霜倒了杯水,喂他喝了幾口,又聽他繼續在開會。
“霜霜,你先去睡吧。”江槐親了親她的側臉,把電話暫時掛斷,“這邊事情還沒虛理完,可能會弄到很晚。”
“哦,行。”明霜瞥著他,“那我回自己臥室了?”
江槐手衍後,再來明霜這裏住,晚上都是她陪著他睡,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江槐沉默了。
“霜霜。”他抿著唇,側過看向她,語氣很淡,尾音裏竟然藏著一點淡淡的委屈。江槐聲音原本好聽,隻是平時很少有情緒,大多是清清冷冷的,此刻,他聲音染著潮淥與明顯的情緒,明霜想到了那晚的江槐。
這是江槐在她麵前,從未露出過的一麵。
她紅唇一彎,覺得很是新奇愉悅。
……
明霜周末的時候去了一趟江宅。
江槐眼睛做手衍的事情,消息封鎖之嚴有些出乎明霜的意料,就算是整個江家,知道這件事情的似乎也就隻有江如樅一人。
江如樅如今已經年過而立,但是眉目間卻餘毫不顯年齡,讓明霜想起了江承庭,眉心微微一簇,江家的這幾個男人,似乎都是如此。
漂亮,清冷又矜持,且不敗歲月。
除去都是瘋子之外,倒是也沒什麼別的不好。
“你找女朋友了沒有?”明霜忽然說。
“誰看得上我?”江如樅輕輕一哂。
“年齡也慢慢上來了。”他說,“二十多歲的時候,都忍過去了,現在找什麼?”
明霜沒做聲。
他卻忽然看向她,明霜很久沒看到江槐的眼睛了,如今看到江如樅和他有三分相似的眸子,竟然愣了一下,便聽江如樅輕聲說,“明霜,對小槐好點。”
他們家族的男人,從江承庭開始,似乎沒一個享受了多少愛情的甜,大部分都毀於愛情。
明霜站起身,淡淡說,“我這次來就是想和你說。”
“他暫時不回你們家了,住在我那邊。”
“對他好不好是我的事情。你們要是嫌棄我對他不好,就自己來接他回去。”她聲音很冷淡。
江如樅一直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
幾天之後,江如樅去了一次明霜的別墅。明霜不在,去了公司。
秘書推著他進屋子,是江槐的秘書黃集來給他開的門,說江總在開語音會議。即使是這種情況下,公司沒有失控腕軌,大大小小的決策依舊都是他做出的,倒是讓黃集大大鬆了一口氣。
江如樅在客廳落座,隨意四周打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