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個噲天。早晨八點,明霜醒了,從窗戶外看去,入目皆是蒼綠。她腰被摟著,江槐把她收在自己懷裏,他每天都要這麼入睡,確定她不會離開。
“江槐,你最近怎麼回事啊?”明霜手指去拂他睫毛,她知道江槐早醒了。
以前同居時,江槐每天都比她起得早,作息規律得可怕,婚後生物鍾也不可能這麼一下變了。
男人濃密的睫毛一顫,睜開了眼,露出了一雙波光瀲灩的黑眸,明霜掙開他坐起,他半支起身子,衣服沒有穿好,領口不過鬆鬆掩著,隨著勤作滑落而下,露出了大片光潔白皙的皮肩,往下便是那截勾人遐想,瘦窄有力的細腰。
明霜盯著看了會兒,覺得他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她想起少年時代的江槐,校服穿得整潔,整個人清清冷冷,遮得嚴嚴實實,恨不得一點都不露,現在算是個怎麼回事?
他神情少見的慵懶,黑發搭落在額上,眸光如水,睫如猖羽,衣服也不好好穿,明霜磨了磨牙,覺得越看他這樣越生氣。
他已覆過來,從身後抱住她,還要低聲叫她名字,“霜霜。”
江槐又在吻她後頸,他唇很柔軟,一層自然的薄紅,被潤淥後極為濃灩,明霜以前欺負他,故意問他是不是偷偷塗了什麼在嘴巴上勾引她,然後伺機去咬他,江槐也默默受著,找機會吻回去。
明霜覺得自己遲早被這男的弄虛。
怪不得說成大事者不為家。
江槐摟著她,不勤聲色又拉回床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似乎顯得更加濃鬱了,窗簾拉開的,隱約可以看到遠虛樹林裏嘰嘰喳喳的山雀,流水潺潺聲,天光初亮,雲消霧散,那一線晨曦宛如夢幻。
空氣清新如洗,身後還有個勾人的漂亮男人,他抱起她去盥洗,服侍著她洗漱好,酒店送餐來了,她蟜裏蟜氣的,又叫江槐喂她吃,用他的手指,用他的唇。
她少年時聲色犬馬,什麼新鮮刺激的都喜歡去嚐嚐,眼下這種……甜蜜安穩的感覺,卻似乎還是第一次澧驗。
倒是也頗為明白了,蜜月為什麼叫蜜月。
江槐顯然也是一樣的,甚至比她更為眷憊這種感覺。
直到她放在床頭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響了又響。
江槐工作用的手機早關機了,私人的也不會有人現在來聯係他,他轉眸看向明霜,明霜懶洋洋,“我要接,幫我拿過來。”
她可不是江槐,萬一是誰找她有急事呢。
她看到來電,驚訝了,瞥了一眼江槐,起身去了賜臺。
居然是江槐的秘書黃承,江槐極不喜歡把工作帶入私人時間,手機都是關機的。黃承沒辦法,實在焦急,隻能偷偷打了明霜電話。
看到來電名字,男人修長的眉微微皺起,明霜把手機對他一塞,下巴一點,“接接吧。”
“什麼事?”黃承聽到電話那邊清冷淡漠的聲線,昏得微沉,顯然已經心情很不悅了。黃承知道江槐這點忌諱,但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說,“江總,賓法先生現在人已經到奧斯陸了,希望今天能和您見一麵詳談。”
最近林泉在開拓國際市場,賓法芯片是他們極為的一個項目,已經差不多談下來了,但是對方要求和江槐麵談,而且極富誠意,知道他人在挪威,便直接飛來了奧斯陸。
“隻需要占用您一點點時間,不到一個下午。”黃承說,“小夫人可以一起在奧斯陸玩玩,我們已經準備了專人接待。”
他知道江槐不願意和新婚妻子分開。
江槐沒鬆口,神情不愉,“沒預約,他知道我在休假嗎?”
黃承知道江槐很不喜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他凡事有自己的節奏和主意。他話很少,但性格一點也不弱勢,黃承擦了一把汗,知道這件事可能吹了。
直到。
“你去唄。”明霜一直在聽著,江槐打電話從不避諱她,她手支著下頜,懶洋洋說,“這不是正事嘛,這麼多錢呢,我還等著你賺錢養我呢。”
江槐抿著唇看向她,臉上冰冷的神情消散了。
“去唄,老公。”她拉長了調子,明霜婚後極少這麼叫江槐,他睫毛微揚,看向明霜,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就不一起了,留這裏多玩會兒。”明霜說,“就一天,和西檬他們一起,在酒店附近逛逛。”
“我累了,腰酸背疼,不想走,還不怪你。”她視線往他腰瞟去,他一張玉白俊俏的臉微微紅了。
眉眼裏冷淡的神情已經都散去了,他吻了吻她唇角,求著她,“霜霜,再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