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深陷進去,想再進一步時,卻會被無情地拒絕。
明霜現在心性成熟了不少,隻是本性還未變,即便出國這麼多年,剛回來,也源源不斷有找上門的男人。
明立誠怕她真胡鬧出什麼醜聞,但這麼多年,他終於也隱隱察覺到女兒心理狀態不太對,終於半強迫給她找了個心理醫生。
聽心理醫生說了明霜的病癥,明立誠自己心裏其實門兒清。當年,他一心開拓事業,對家庭照拂很少,又無暇去顧忌那些流言蜚語,他以為喻殷和明霜都懂,會選擇相信他。但他沒料到的是,喻殷會意外慘死於車禍,當著還才小學的明霜的麵死不瞑目。
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也不願意看到。
這個女婿是他仔細為女兒相看過的,人品才華家世都沒話說,他知道自己女兒眼高於頂,而且愛俏,江槐又生得好,因此,才起了這個念頭,但是也隻是起了點念頭而已,很快打消了想法,提都沒提。
因為知道明霜不會願意,甚至可能搞出什麼事情來導致兩家關係惡化。
江槐身份在這裏,可不是那些可以隨便被明霜磋磨的男人,他怕親家沒結上,反而變成了仇人。
不料,明立誠自己還沒說,江槐卻先隱隱提了這個意思,含蓄地表達了對明霜的喜歡,明立誠自然欣喜若狂,隨之而來的就是糾結。
最後,到底還是小心地去問了問明霜的意思,明立誠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不料,明霜古怪地看著他,一口答應了。隻說有條件,那個男人答應了就可以。
她寫了一紙合同,叫明立誠帶給江槐,明立誠至今不知道那紙合同寫了什麼,不過,江槐答應了,這樁婚事就這麼順利敲定了。
這件事情進行得那麼順利,完全出乎了明立誠的意料,甚至讓他有種隱隱的不真實感,然後,果然訂婚宴的節骨眼就出了這種事情。
原本就沒有感情基礎,臨時鬧出了這個事情,明立誠自覺老臉都被明霜丟盡了。
他客氣地說,“小江,是我們明家沒有管教好女兒,你在家歇歇,等找到了,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他倒是不料,江槐取過自己外套,“我一起去。”
*
深秋季節,來爬山的人很多,但是,來這座山的人很少。橫墨山並無古跡名剎,山頂空空如也,除去一塊鷹狀巨石之外,沒有什麼好看的。因為沒人來往,上山的路也年久失修,很難開。路邊全是肆意生長的植物,間或還藏著幾座無主孤墳。
以前墨橫山上有好幾條煤礦,在上個世紀被開采殆盡,隻留下很多荒廢的礦洞,大半夜的,看著瘮人。
明霜以前來過這裏好幾次,來看礦脈。表麵上,她是寶石設計師,可是實際上,她很喜歡一些價值不高的古怪石頭,雖然它們沒有寶石那麼珍貴。但是,經過了多年地底的沉澱,或是山火痛苦的反復雕琢方才形成,對她有奇妙的吸引力。
不過,眼下,這座山確實已經荒蕪了。便連以前有過的賭玉石的營生也慢慢荒廢,嶙峋怪石聳立。
明霜把車停在了半山腰,她在車上備了平底鞋,換好之後,一個人慢慢往山上走,沿途順便看看,走到山頂時,天已經差不多黑了。
明霜,倘若換一個膽子小些的,估計要以為見了個山妖精怪了,給嚇壞了。
明霜在巖石上找了個平整地方坐下。她披散著長發,身上正巧是一條及膝的白裙,這時倘若有人看見她,估計要被嚇壞,以為是哪裏來的女鬼,想到這,她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托腮看向遠方,往下看,便是深不見底的陡峭山巖,往上看,是已經完全黑下去的天幕,伴隨著偶爾的鳥叫聲。明霜膽子大,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她出神地盯著深澗,背後車燈劃開夜幕,最終在她身後不遠停下。
有人下了車,逐步朝她走近。
明霜沒有回頭,她坐在飛鷹巖上,正出神地望著遠方,長發和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美艷生得美艷,如雪肌肩被夜裏山風掛得有些發紅,像是隻蟜魅山精。
來人停在了她身後。
看太賜方位,此刻約莫是淩晨五六點,已經快到晨曦初升的時候了,遠虛雲霧未散,一片片浮在山間,嶙峋怪石和枯葉枝杈沉在濃鬱的雲霧裏,影子重重,詭譎又美麗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