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荀諶、辛評的相繼離去,讓韓馥對居住於鄴城的名士徹底的寒了心,誓要經過這一次的整頓,滌清鄴城,即使不能讓他們歸順自己,也不能為袁紹通風報信。否則,就別怪他韓馥狠心,滅了你整個家族。
隨著耿武、關純二人的行動,整個鄴城,頓時陷入了一陣雞飛狗跳之中,上至冀州官吏,下至貧民百姓,都不敢輕易出門,生怕自己被韓馥麾下的士卒,當做是奸細給抓起來。縱使最後確認不是奸細,恐怕也少不了受一頓皮肉之苦。
沮授是一步一步看著韓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雖然心裏對於韓馥能鼓起勇氣抵抗袁紹而有些欣慰,覺得這才有一州之長的氣魄,但是對於此時在鄴城內的“清掃”,卻很是不讚同,這不是斷自己根基麼?即使有奸細混入,也應當私下裏低調調查,切不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悉數徹查啊!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沮授覺得,那些世家大族之人,恐怕已經到了忍受的極限了。如若再這麼折騰下去,恐怕不等袁紹攻來,這些人就會私自聯合起來,將韓馥送上絕路了。
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沮授覺得,自己作為韓馥麾下的一員,還是應該去勸導一番,以免韓馥做出自掘墳墓的事出來。
剛踏出房門,就聽身後傳來童子的牙牙之語,“父親,你要到哪裏去啊?”
回身看著自己的兒子,沮授渾身都輕鬆了下來,蹲下身子,微笑著說道:“父親要去做大事呢,鵠兒好好在家待著,等著父親回來好嗎?”
“好,鵠兒在家等著父親回來,教鵠兒識字,鵠兒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哦。”
看著乖巧可愛的兒子,沮授正想表揚他幾句,但是眼睛的餘光,卻看到一個仆人去急匆匆的走進了後院。
站起身子,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沮授笑著說道:“嗬嗬,鵠兒快回屋讀書吧,父親有事要做了。”
待兒子回屋後,沮授才看向已在一旁等候著的仆人問道:“這麼急匆匆的跑進來,可是耿武、關純派兵前來了?”
仆人看了主公一眼,雖然驚奇於主公神機妙算,但是心裏更多的卻是擔心,試探著問道:“主公,讓小人去將他們打發走吧,就說主公病了,不能起身。”
“不用!”沮授搖頭示意,“我這就隨他們前去見州牧。”
沮授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韓馥是無論如何也要見的,即使他不派人前來召喚也一樣。而觀耿武、關純到這時候才來,已經是很給自己麵子了,估計也並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隻是例行的要徹查一番而已。
出了大門,見門外士卒並不多,沮授也肯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走到耿武、關純身邊,沮授拜道:“沮授見過耿長史、關別駕。”
關純笑道:“騎都尉何必如此客氣,整個鄴城,估計也就我等肯為將軍出力了。我二人前來,隻是想請騎都尉隨我們去將軍府邸,為將軍出謀劃策一番,騎都尉以為如何?”
沮授點點頭,“某正有此意。”
沮授高才,耿武、關純都知道。但是他二人也沒有辦法,畢竟將軍不信任冀州名士。現在出了荀諶、辛評的事件,估計將軍是連同鄉出來的名士,都不大待見了,更何況沮授呢?
而他二人之所以親自前來叫上沮授,隻是希望這時候,沮授不要怪罪於將軍,能繼續為將軍出謀劃策,讓他們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
經過路上的一番交流,耿武、關純二人也放了心,沮授的確是一心為將軍,隻是苦於將軍不信任,這才無甚作為。
待韓馥看到耿武、關純二人將沮授也帶來了,頓時有些皺眉,“這沮授,在我麾下幾乎沒出過什麼力,這時候來幹什麼?”
既然決定了,沮授就沒再想過其他,見到韓馥,就徑直說道:“將軍,此時徹查鄴城,已有幾日,當適可而止,如若不然,恐怕會事急必反!”
“哼!”韓馥卻是冷哼一聲,心裏嗤笑,“事急必反?他們敢嗎?”
見沮授如此直愣愣的對著將軍說話,耿武、關純心裏也是捏了一把汗。剛才沮授還是和和氣氣的說話,怎麼一見到將軍,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沮授並沒有韓馥的冷哼而膽怯,又開口說道:“將軍,此時袁紹尚未到來,鄴城還可相安無事,如若袁紹兵圍鄴城,將軍再如此作為,恐怕會將鄴城內大大小小的世家,都給逼到袁紹一方啊!到時他們裏應外合,鄴城危矣!”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本將不收拾他們,他們就能老實下來?你沒看到荀諶、辛評二人都跑了嗎?本將對他們難道差了?”聽著沮授這危言聳聽之語,韓馥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