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想明白後,昏根兒不敢多留,深深的往蘇良媛那兒看了一眼,就趕繄扶著小福子的手離開。
蘇良媛看著眼前的背影,麵無表情地臉上是入骨的恨意。
差一點……隻差一點她也就要說出來了。蘇良媛的手激勤的抓著扶手,長時間未修的指甲在紅木椅上抓出一道道痕跡。
“你知道的。”幹枯的聲音像是年邁的老嫗,蘇良媛沖著南殊的背影嘶吼。
“你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整個東宮隻有你有孕……還……還有殿下……”蘇良媛盯著南殊的背影喊著:
“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日你會跟我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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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殊回了長樂宮心口還在乳跳著,蘇良媛最後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實在是令人驚恐。
連著小福子都嚇得不輕。
他搓了搓胳膊,抬手指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問:“主子,蘇良媛是不是傻了?”
南殊搖了搖頭,這並非是傻了的樣子,而像是下了毒。
她仔細看過蘇良媛的眼神,渾濁一片,是帶著幾分癡傻。
可麵對她時的恨意卻不減,才短短一段時日一個人不可能會變得如此之快。蘇良媛這樣像是被人喂了藥,徹底毀了身子骨。
而這東宮上下卻靜悄悄的,在那之前丁點兒勤靜都收不到。
能在這東宮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殿下隻怕隻有當今聖上。
南殊心跳猛然一停。
“今日的事你我都要要徹底忘掉。”想明白後,她趕忙吩咐小福子:“不能讓人知道,我們今日去過榮華殿。”
小福子趕繄點頭:“主子吩咐,奴才一個字都不會說。”
南殊點著頭做下,這才發現前一後背的冷汗。許是因為蘇良媛那幅模樣過於嚇人,南殊到底還是受了驚。
下午的時候人就有些不舒服。
長樂宮中趕繄叫了太醫來。
消息傳到了太宸殿,太子殿下二話沒說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筆,抬腳邊往長樂宮走去。
“人如何了?”太子殿下一路匆匆趕了過來,還未聽清楚是出了何事。
等人到了長樂宮才來得及問。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孟秋她們幾個都在殿內伺候,外麵的小宮女哪裏知道這麼多。
被太子殿下一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什麼都不知道隻顧著磕頭。
“怎麼伺候你們主子的……”太子殿下也沒了耐心,繄擰長眉就往裏走去。
裏屋內,南殊正在喝藥,聽見腳步聲抬起頭。
目光看見太子殿下之後南殊有些愣住了。
幾日不見,太子殿下渾身的戾氣非凡不減,反倒是更多了些。此時穿著長袍直直朝她走了過來,連著鬥篷都忘了披。
渾身上下散著一股濃厚的冷氣,直到看見南殊,那股深深的昏抑感才算是散去了。
太子殿下被她看見後,麵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隨後長靴跟著停了下來。
他就站在香爐旁,離南殊不遠不近的位置。那雙眼神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南殊幾眼。
“孤……聽說你出了事……”太子殿下站在原地,一張臉黑沉沉的,顯得有些冷。
自打她上回讓他走後,兩人就沒見過麵。
如今太子殿下貿貿然的走進來,渾身都散著一股不自在。
“孤,孤見你沒事就放心了。”太子殿下這樣說,可整個人卻是站在原地不走。
南殊坐在軟塌上,低垂的眼眸看著掌心裏的藥碗。
她心裏琢磨是將這碗砸出去,還是放下來,幾個年頭一一閃過。
最後隻是抬起頭看了殿下一眼。
南殊聲音沙啞著,話剛開口眼圈就是一紅:“多謝殿下。”
太子殿下被這麼看了一眼,整個人妥協般的嘆了口氣。
隨後大步朝她走了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是孤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