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信使飛狐盡職盡責,一見麵便完成任務,直白得令人意外。
“(好生奇特的魔氣。)”長琴無燄與西經無缺相視一眼,彼此都自對方的眼中看到疑惑,“(元邪皇身邊竟有人族?)”
疑問不解不快,長琴無燄信念急轉,隱晦試探道:“為何不見三尊?”
按照戮世摩羅的教導,飛狐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知道,你直接問帝尊。”
一聲帝尊,長琴無燄已然有數,微微頷首:“請轉達邪皇,無燄稍後便至。”
得到答複之後,飛狐轉身離去,絲毫不多過問。長琴無燄罷琴矚目,見慣了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此人簡直是一股清流。
“當真少見。”
“難得的是,那份單純。”西經無缺表露讚賞,他是劍者,劍者更能了解劍者。
“越是單純,越不單純。”長琴無燄洞若觀火,已經透析蛛絲馬跡,“我也該去見邪皇了。”
鬼祭貪魔殿內,元邪皇瞑坐於上位,如同一條沉眠的龍,驚醒便是焚世之怒。飛狐大大咧咧踏入,正經地鞠了一躬後,向元邪皇稟報結果。
兩名頭領一個沒到,如此辦事不力,不意外遭到元邪皇的冷遇。然而飛狐何等白目,怎會明白其中彎繞?他見元邪皇還在困,就體貼地退守一旁。
長琴無燄到來時,看到這一幕不免迷惑。她能看出元邪皇的打壓之意,隻是當事人似乎並未察覺,依舊精神飽滿地充當護衛。
“長琴無燄……”
“噓。”飛狐比出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邪皇在休息,你別打擾。”
長琴無燄一愣,神情頓時變得古怪。先不說元邪皇在故意裝睡,為何戮世摩羅的人這般上心?饒是智者,麵對這麼詭異的狀況,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元邪皇及時“睡醒”,緩解了她的尷尬處境。
“不用了,本皇已經醒了。”
“參見邪皇。”長琴無燄行完中斷之禮,問道,“未知邪皇招無燄入殿何事?”
元邪皇從座位上站起:“先告知你也無妨。通口一役,本皇受傷了。”
長琴無燄心中微動,麵上卻是不露聲色。通口之役,戰況早已傳回魔世。消息能這麼快散播,還是多虧了應龍師。他在此時製造人心浮動,無疑是煽動他們作為馬前卒,與元邪皇拚得兩敗俱傷最好。
以戮世摩羅的聰慧,未必看不出應龍師的算盤。那他在此時選擇離開,就是篤定闇盟會出手,提前放空鬼祭貪魔殿。這個少年,已經料到她的後著?還是說,這也是他的期盼呢?
長琴無燄若有所思,輕輕拂過麵紗:“邪皇需要好好養傷。”
元邪皇沒有否認:“尚要養兵,等剩餘的大軍前來支援,九界——指掌之中!”
不改自信的語氣,一反常態的妥協,長琴無燄不禁懷疑,現在的元邪皇外厲內荏。雖然不想讓應龍師如意,但能削弱元邪皇的機會不多,她是如何都要踏出這一步。
“對於九界,無燄倒是有一個建議。”
“說。”
“現在通口已被詭異佛招所封,若等大軍前來,恐怕耗上不少時日。與其等待興戰,不如主動招降。”
說完,長琴無燄看著元邪皇,似在等待他的意見。元邪皇閉目考慮了片刻,讓長琴無燄繼續講下去。
“通口一役,邪皇已經立威,此時我軍停止動作,必然引來疑竇。若主動招降,一來趁勢而起,恩威並施;二來使外界無法猜測邪皇如今狀況,以防變數。”
氣氛一時靜默。就在此時,一個麵有青紋的魔族入殿,向元邪皇行了一禮。
“凶嶽疆朝,殞飛流,參見邪皇。”
“沒進展,是嗎?”
殞飛流低頭不語,顯然是默認了。長琴無燄看了一眼殞飛流,西經無缺所講的情報中,達摩金光塔有被入侵的跡象,應該就是他在試驗夢幻泡影。
“繼續突破。”元邪皇話鋒一轉道,“另外,與其猜測本皇傷勢,不如親身前來確認。將本皇的話,原封不動帶給你的主上。”
“是,殞飛流告退。”
敲打的目的已成,元邪皇沒有再拖,答應了長琴無燄的提議,並要求她做出成效。得到應允,長琴無燄順勢再進,向元邪皇提出請求,要求修羅國度協助,提供中原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