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凶殺案
北方的冬天幹燥而又寒冷,村莊和田野靜臥在大雪之中,像一個累極了冷極了的旅人到達目的地後,暖在被裏安然地酣睡了。這正是農村休養生息的季節,以土地為生的農民大多賦閑在家。L鎮的製鞋戶和運輸戶卻仍在忙碌之中。1999年12月2日中午11點多鍾,張忠、張維兄弟二人正開著運鞋車從沈陽趕回家中,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災難已經像濃雲一樣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
此時,犯罪嫌疑人李某、馬某等人正在一個酒店與稽查隊的工作人員喝酒。席間,馬某憤憤地說有幾台車(這其中就包括張家兄弟)不服管。李某說,不行的話就拿20萬把他們的腿給我打斷,我一個月就掙回來了。並在紙上寫出幾個不服管的車的車牌號,要求稽查隊的人幫著扣車。大約12點30分左右,估計運鞋車快回來了,縣運輸稽查三中隊便到高莊子查車,當張家兄弟駕車行駛到高莊子時,受到堵截,張忠兄弟知道是李某他們想整他,便沒有停車。稽查隊一路猛追,追到了山東村張忠家。張家兄弟把車開到了大門洞裏,堵住了大門。稽查隊一看,車的拍照在前些天被他們扣下了,暫時車也扣不了就走了。而後,犯罪嫌疑人李某、馬某、趙某等10多個人帶著鍬鎬、鐵管、尖刀等凶器也先後趕到。
在張家大門外,李某下車便問:“誰叫張二林子?”
張忠說:“我叫張二林子。”
馬某從車上拿一根鐵管氣勢洶洶地走到張忠跟前,對著他的同夥一揮胳膊,喊道:“給我打,一百萬夠了!”
十來個人一擁而上,頓時,院內院外打成一片,混亂不堪,踢打聲、喊叫聲、哭罵聲、唏噓聲連成一片……終因寡不抵眾,院外的張忠被打倒,拳腳相加,鍬鎬相擊,張忠躺在地上,隻覺得四肢不聽使喚——他疼得站不起來了;院內的張維又氣又恨,手拿一把菜刀指著李某、馬某他們說:“你們誰趕進來,我就砍死你!”李某、馬某二人真是殺場上的“勇士”,先後爬上院牆跳入院中,由於院牆太高,他倆雙雙跌倒,馬某壓到了李某身上,張維趁勢用刀砍傷了馬某,卻被隨後跳進院子的王某抱住,馮某也跳進來了,舉起刀猛刺張維,又是踢踹,又是重擊,張維被打倒,鮮血直流……麵對如此駭人的打殺陣勢,麵對如此毒辣的殘忍手段,圍觀的百姓震驚了,他們唏噓不止,可這殺紅眼睛的時候,有誰趕上前呢?白色的雪地上,鮮血紅得刺目,冬日的寒氣裏,溫熱的腥氣四下飄散……凶手門出足了氣,揚長而去。
百姓們急忙將張家兄弟送往鞍山市鐵西醫院,張忠雙腿及左臂被打成粉碎性骨折,張維被打成顱骨粉碎性骨折、硬腦膜(破裂)內外出血、蛛網膜下腔出血、重度腦挫裂傷、腦疝,經搶救無效死亡……在張忠住院治療期間,犯罪嫌疑人薑某(李某妻子)認識到事態嚴重,為達到毀屍滅跡,逃避法律製裁的目的,指使手下人與張家講和,欲出110萬元買下張維屍體,遭到拒絕後,薑某等人又秘密策劃,讓於某、張某承擔全部責任,以逃避打擊……
張家兄弟為何慘遭毒手,行凶者為何如此來勢洶洶氣焰囂張?
這個和團夥都是何許人
李某等幾個人是當地的一霸,在他們所謂的地盤上,拳頭就是理,不要命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打架鬥毆、強買強賣、敲詐勒索……流氓成性,無所不為,一時間成了L地區的地頭蛇。就連小孩子一聽到他們的名字都嚇得不敢出聲,乖乖地聽話。
這個組織的首要頭目就是李某。李某,三十多。人生軌跡上已經有了兩個大汙點,1987年因賭博被教養一年,1992年因流氓罪被判有期徒刑6個月,刑滿後卻不能悔過自新,勾結他市黑社會成員橫行霸道,壟斷市場,欺壓百姓,耀武揚威;
馬某,無惡不作,1983年因盜竊被判有期徒刑1年6個月,在這個團夥之中,主要壟斷運輸市場;
吳某、李某,多次勒索當地小業主,“看你不順眼”就能成為大打出手的理由。吳某為爭老大,曾被李某打個半死,跪地求饒。後因打架被勞動教養一年;趙某因流氓罪被判刑;夏某主要壟斷雞蛋市場……
這樣,L鎮三大市場就失去了正常的交易秩序,人們抱著破財消災的心理,步步退讓。
此外,這一團夥還壟斷L鎮到鞍山的小客,不準出租車往鞍山拉乘客。強行修路、建大棚貨床以實施敲詐,勒索大量錢財……這些罪惡的黑手肆無忌憚地越伸越長,他們在罪惡的深淵裏越陷越深,全無法製觀念,公共道德喪失貽盡,百姓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