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逍遙樓(5)(1 / 3)

雨墨一旁聽到此言幾乎要哭出來,他顫聲道:“相公,哪裏還有銀兩,我們連衣服都要當了啊。”說罷,他憤憤地盯著金相公。

顏查散哈哈笑了:“看你說得晦氣話,若真要當,就去把我那長衫當了。”

雨墨苦笑:“那能當得幾文?”

顏查散笑道:“當得幾文算幾文。知己相逢,不在乎酒菜,隻要快活。”

金相公怔在那裏。雨墨恨恨地看著他。

金相公突然長歎一聲:“我走遍天下,真不曾見過顏先生這般瀟灑通脫的人物。”說罷,起身大喊一聲,“白葉。”

門簾一挑,白葉走進來,手捧一個大托盤進來,放在桌上。托盤上蓋著一層錦緞,看不出盤子裏是什麼東西。

金相公揮手扯掉盤上的錦緞,屋中立刻光芒四射。顏査散呆住。雨墨驚叫一聲:“金子。”金相公笑道:“雨墨你認真看看,是否是真的廣雨墨驚道:“是金子倒是假不了,但不知道金相公何來這許多硬貨?”

金相公笑道:“雨墨先生總不會猜測我這是偷來的吧?”雨墨尷尬一笑,站在一旁再也無言。

金相公不理雨墨,對顏查散說:“這一千兩金子,就送與顏先生做盤纏吧。”

顏查散擺手笑道:“金先生何來這許多金子送我。在下實在不敢承受。”

金相公笑道:“我一向揮金如土,金銀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隻是世俗中人把它看重了,它便重了。我知道顏先生並不看重它。”

顏查散笑了:“金相公,你我萍水相逢,隻是性情投合。我顏查散一生不敢輕易受人恩惠,今日受了你的這些金銀,來曰顏查散便要記住報答,豈不是一種累贅?金相公還是收回去的好。”金相公怔了一下,歎道:“好一個顏先生,在下並無它意。“顏査散搖頭:“我不明不白收下你的金銀,於理於情都不合了。”

金相公正色道:“顏先生,金某一片誠意,還望笑納。”雨墨怔怔地看著顏查散。

顏查散盯住金相公笑道:“若要我收下,還望金先生把真名實姓告訴顏某。”

金相公一怔,笑了:“難道顏先生不相信我姓金?”顏查散搖頭笑道:“你不說也罷,見人三分語,此是古訓。”金相公哈哈笑了:“我是陷空島的白玉堂。”顏查散一驚:“莫非是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點頭:“正是。”

顏査散慌忙起身施禮:“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英雄氣概”。

白玉堂忙躬身還禮。

顏查散便讓雨墨收了那一盤黃金。

顏査散笑道:“我總是想,玉堂兄與我並非萍水相逢吧。我冒昧問一句,兄長或許是有備而來吧。”

白玉堂點點頭:“顏兄猜個正著,有人花錢要買你的項上人頭。剛剛那一千兩黃金,便是顏兄的性命啊。與顏兄相遇之時,我已經在上原橋等了三天。”

顏査散笑了:“如此便是了。玉堂兄如何不動手呢?”白玉堂搖頭歎道:“我與你相識幾天,便感覺賢弟確是仁義之人。玉堂從不濫殺。”

顏査散微微一笑:“但不知道玉堂兄如何交差?”白玉堂眉頭一皺:“我還不知道如何對那姓鍾的漢子去講。顏兄有何妙語,但請講來。”

屋裏一片寂靜,隻聽到窗外的雨聲已經漸漸小了。顏查散突然笑道:“先不提這些煩心的事情。我與玉堂兄有緣結識,實在是一件喜事,這便已經抵得萬兩黃金了。你我何不乘興再喝幾杯。”

白玉堂大笑:“如此最好。”

二人重新上樓,揀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白葉和雨墨在一旁相陪。白玉堂讓小二重新擺下酒席。

此時窗外的雨已經停歇了。有風微微吹進窗來。雨墨取笑道:“白先生,這回要清淡,還是要葷一些?”白玉堂大笑:“這次白某不點了,就請顏兄點一回吧。”顏査散剛剛要說話,隻聽到樓梯一陣響,一個女子走上來。這女子年紀就在十八九歲,長得十分俊俏,卻是一身武裝扮當。腰中一隻佩劍,襯得這女子更是威武。她也揀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小二趕忙過來,問:“姑娘要些什麼?”

女子道:“隨便拿些什麼好吃的來就是。我吃過還要趕路。”白玉堂不禁打量了那女子一眼。

一般來說,女子是不願被人暗中打量的。那女子發現了白玉堂在看她,便杏眼一瞪,目光中很是有些氣忿。

顏查散忙低聲道:“玉堂兄非禮勿視,莫要惹人家生氣。”白玉堂笑道:“我隻猜測了一下,這位一定是鬆江府的丁月華女俠了。”

那女子一愣,冷笑一聲:“你眼力倒是不錯,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會認識我呢?我並不認識你的。”

顏查散忙攔住白玉堂道:“玉堂兄莫要亂猜。”那女子卻眼睛一瞪:“我今日卻真是要他說說看的。”白玉堂笑道:“丁家兄妹名動江湖,誰不知道丁家的寶劍從來都是裝在一隻鑲著白金的魚皮鞘裏的。再者,世上哪個女子有丁家姑娘丁月華這般風采。若不是丁姑娘,那你又是何人?”那女子也笑了:“看來你這人還有些見識。”顏查散讚歎一句:“玉堂兄果然目光銳利。”白玉堂起身施了一禮:“久聞姑娘芳名,今日得見,果然巾幗英雄氣概。”

丁家兄妹的聲名,江湖上人人皆知,當年丁家大哥丁兆蘭在東京比武大會拔了頭籌,後來就不在江湖上走動了。有人傳說丁兆蘭閉門謝客,鑽研一種很深的功夫。二哥丁兆惠近年據說生意做得財源滾滾,也著實讓商道眼熱。丁月華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女。所以丁家兄妹三人,算得上江湖一麵旗幟了。丁月華笑著看看白玉堂:“那你是什麼人?”白玉堂笑道:“我隻是一個做生意的人,不值在姑娘麵前提起,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