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方等人一愣,他們沒有想到包拯竟是這樣幹脆。在他們看來,如果在京城討一個官職,猶如登天一般。曾聽說多少人攜金裹銀,進京來鑽營活動,上下打點,還常常是空手而歸。
包拯打量著發愣的四個人,問道:“諸位英雄意下如何?莫非不願意在包拯手下做事?”
幾個人一起跪在堂下,齊聲道:“願聽包大人差遣。”包拯忙扶他們起來。包拯道:“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還望幾位英雄去勸說白玉堂,讓他歸順開封府,交回相印,我包拯既往不咎。且不要他再任性胡鬧下去了。我也不瞞眾位了,剛剛皇上已經說了,如果我在十日內交不回相印,我隻好辭官不做了。”
滿堂怔住。公孫策這才明白,為什麼剛剛包拯一臉憂鬱之色。公孫策也想不清楚。皇上對包拯一向信任,為什麼這丟失相印之事,皇上會如此龍顏大怒呢?而且還限定十日之內,真是有些為難的意思了。
包拯微微一笑:“眾位不要為包拯擔心,包拯對這個官位本不是太放在心上的。如果白義士實在不願意交回,包拯十日後便辭職就是。但還請他一定交回,不要再與朝廷作對了。這對他是有好處的。”
盧方慌慌地一拜道:“我們一定讓老五交回相印,來相爺這裏請罪。”
包拯微笑道:“如此最好。”
公孫策在一旁道:“盧義士,現在情況不明,還不要對白義士講些什麼。”
盧方道:“在下記住了。”他對韓彰、徐慶、蔣平三人道,“咱們去找老五,估計他現在仍在城裏,或者在苗三爺那裏。”四個人拜別包拯、公孫策和展昭、歐陽春,大步出堂去了。
展昭向包拯疑道:“大人,陷空島五鼠本是江湖上的頑劣潑皮般的人物,一向狂妄自大,橫行無忌。似這等人物,開封府如何留得用得?”
包揚笑道:“英雄不論出身。說到頑劣潑皮,也正是他們性情所致。橫行無忌便是英雄本色。我曾聽說,這五鼠在民間一向口碑很好,這等豪傑,正是我開封府所用之人。展護衛,不必多慮了。”他轉身向歐陽春道,“歐陽大俠,你是否有意到開封府做事情?”
歐陽春忙擺手道:“多謝包大人抬舉。歐陽春是一個散淡慣了的人,在山樂山,在水樂水,隻是受不得官家的約束。”包拯一笑,就不再說。
突然,歐陽春麵露痛苦之色。他想站起身,卻竟是汗如雨下。眾人驚住。展昭忙奔過來,扶住歐陽春:“歐陽兄,你這是怎麼了?”
歐陽春吃力地擺擺手:“不礙,我怕是……”話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包拯急道:“張龍,去請禦醫來。”展昭忙攙扶歐陽春進了後堂躺下。歐陽春低低地對展昭說了一句:“你可有解藥一試……”展昭明白了。歐陽春中了劇毒,否則,以他的內力,一般的毒藥,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展昭的解藥能否解了歐陽春的毒呢?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他飛快地從囊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藥,放進歐陽春的嘴裏,此時的歐陽春臉色已經紙一樣蒼白了。
包拯焦急地在後堂走來走去。
禦醫很快就到了,他替歐陽春把脈,不禁皺眉道:“這位英雄中的是一種劇毒,我想隻有專門的解藥可解。”展昭問:“可知道是什麼毒嗎?”
禦醫想了想:“是月芽毒,如發作起來,必在十二時辰之內去毒,否則……”禦醫不再說,搖頭歎息。
展昭怔住,他當然知道月芽毒是一種江湖上的劇毒。此種毒是專門對付武林中人的。吃下去,毫無感覺。但是三天之後,此毒就遍及全身血脈。因此毒過於凶狠,江湖之中,多不敢用,惟恐壞了名聲。歐陽春是被哪一個所害呢?包拯道:“展護衛,可有什麼辦法?”
展昭淚就落下來:“我本是讓歐陽春來開封府助相爺一臂,誰知道他竟是出了這種事情。豈不是我展昭害了歐陽兄啊。”
一旁的公孫策突然問道:‘‘展護衛,陷空島五鼠之中,誰是使毒的?”
眾人一愣,張龍就嚷道:“公孫先生,你莫非是說歐陽義士的毒是陷空島的五鼠所下……”
公孫策忙擺手:“錯了錯了。我是問,這五鼠之中誰善使毒,或者可有這種解藥?”
展昭目光一亮:“是了,紫麵韓彰在江湖上是有名的用毒好手。我去找他們,隻是他們現在去何處了?”公孫策道:“他們去找白玉堂了。”
包拯立聲道:“展護衛,張龍、趙虎、王朝、馬漢,你們分頭去尋紫麵韓彰。”
包拯的話音未落,展昭已經奔出大堂去了。
獨門解藥
白玉堂夜裏從皇宮脫身,來到了紫石街上。他心頭還有些驚慌,他今天真正意識到了什麼叫紫禁城。果然是防護森嚴,非是江湖中那些幫門所比。簡直是十麵埋伏,百處相關。白玉堂險些從皇宮裏走不脫身,僥幸的是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將他引出後門。白玉堂總感覺那個黑衣人是他認識的。到了皇宮外,那個黑衣人卻不見了。白玉堂沒有去追,他知道,僅憑此人來去無聲息,其功力遠遠在自己之上。白玉堂潛回苗三爺的客棧,他想著苗三爺一定燙了好酒等他回去飲呢。他暗暗笑了,他又想起紅兒那雙哀怨的大眼睛。
白玉堂走在紫石街上,這裏已經距離皇宮遠了,也沒有追兵。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街上空空蕩蕩。兩旁的房子裏,大都是漆黑一片,隻有偶爾一兩家還點著如豆的燈火,似乎忙亂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