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江南八大劍客(6)(2 / 3)

蒯昆侖還了個禮說:“奉師命特來相助女俠。不知女俠是否知曉,那雍正給曾靜他們留了條命,正想以此作為誘餌,張網捕魚,所以在景縣衙門內潛伏有四名大內高手,他們是龍角談端,虎羽劉玄,飛豹郝欣圭,響尾馬子鈺。以逸待勞,請君人甕。”

“他們是三頭六臂嗎?”呂四娘不以為然地反問一句。黑衣人似乎知曉對方心剛氣傲的脾性,沒有立即接口,半晌才說:“他們都是華陽湯大麻子的徒弟,聽說個個紮手。當然,女俠名傳武林,威播四方,肯定無所畏懼,我隻是想提醒一聲罷了。好,前途珍重,後會有期!”他俯身捧起大石墩,輕輕一甩,石墩飛落路旁,陷人泥中一尺有餘,他猛轉身兔起鶻落,倏忽就不知所蹤。

“好本領!好輕功!”呂四娘不由連連稱讚。她想:此人功力決不在我們八大劍客之下,據說就是性情怪僻了一些。她兩腿收緊,驢蹄騰空,風馳電掣般地進了景縣城。

諺曰: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時值中秋,月白風清,這本來不適宜於夜間行事的。但呂四娘是何等身手!她根本不顧及這些忌諱,稍事紮束出了店門。一一晚飯前,她已來過縣衙門四周巡視,所以駕輕就熟地已到縣衙後院,一個“魚龍騰天”早已越過牆垣。可是大大出乎呂四娘意料的是,院中已乒乒乓乓地戰作一團。呂四娘十分詫異,是誰已先我而至?

她居高臨下看得明白,那裏是以一對三,個個本領非凡。被圍在中央的這個更是了得,隻見他左手寒光劍,右手文昌筆,使的招數十分奇特,另三個均是持劍的,前後左右配合十分默契。縱然如此,那筆和劍所布下的陣勢宛如一個密不透風的光圈罩住全身,到處都是鋒利的劍尖筆端,使三位高手無法邁前半步。

中央那人殺得性起,竟邊戰邊唱起歌來:“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筆如雲煙。”字字清晰有力,好似金石擲地。

呂四娘恍然大悟:“嗬!神筆穿雲劍法。”她還在幼小時就聽師父說起過,有位叫瞽目閻羅莊石卿的前輩名宿,是北派劍俠中的冠首。他生平隻收過一個徒弟,傳授了他神筆聯金劍的穿雲劍法,那此人就是傍晚現身於道上的蒯昆侖了。他怎麼先我而來了呢?噢,對了!他有意吸引住湯大麻子的徒弟,為我打開複仇之路。想到這裏,她陡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她鬥篷一抖,一道弧形青光已飛落在蒯昆侖身邊,青萍劍一劃,龍角談端不禁後退一步。

蒯昆侖連忙招呼說:“此間不需要你插手,這三個人還不夠我收拾的,你去找你愛拿的東西吧。邊說邊用筆往東樓一指。

呂四娘會意,說聲:“多蒙大俠助臂!”使個“飛路盤空”,躍出人圈直奔東樓而去。

東樓正是簽押房,曾靜和張熙躲在那裏,響尾馬子鈺執劍在保護他們。驟然間,呂四娘似天神下凡地在窗口出現了,威風凜凜,冷峻的眉角上挑。

那曾靜和張熙對剛才的蒯昆侖到來已吃驚不小,想不到餘悸未定,如今又多了個行蹤詭譎的女人。張熙定睛一看,驚呼:“啊!是、是你……”她果然來了!古驛道上馴服烈馬的那一幕至今曆曆在目,他是早已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厲害了。張熙急大了眼睛,顫巍巍地指著呂四娘對曾靜說:“恩師大人,她、她就是要我捎口信給你的那個女人,不不!女、女英雄……”

“哎唷!”曾靜抖瑟瑟地直往後退,上下牙齒碰得咯咯響,拚命喊叫:“馬壯士!”

響尾馬子鈺早就挺劍騰身上前,喝道:“好大的膽子!你長了耳朵也不打聽打聽再來,我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

呂四娘斜睨他一眼說:“我知道你是馬子鈺,也可算得是一把好手。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來難為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快點走吧!”

馬子鈺揚聲大笑:“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你有多大的能耐?真是老鵠身上插花翎自充孔雀。”

呂四娘冷冷地說:“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羅?好,算你造化,有福氣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劍法。”她把青萍劍刷刷幾抖,鏗的一響,那柄劍驟然突變,劍花錯落,一劍化成了數十口劍,馬子鈺周圍立即全是寒光閃爍的利劍,似毒蛇吐信。

馬子鈺傻了眼,這女人的劍法竟如此精妙,自己居然無法辨認出她是哪一宗,哪一派的?馬子鈺不禁慌了手腳,手中劍“倒轉陀螺”,隻能左騰右挪地忙於應付。可是料想不到的是,他的劍剛剛接觸到對方的劍時,就像沾上了磁鐵似的難以脫出,這是何等高超的內家功力!他正在提心吊膽之際,耳邊又響起那女人的聲音:“馬子鈕,這輩子你看到過飛劍嗎?好,姑娘索性一並成全你。”話音才落,馬子鈺隻見眼前綠油油的光芒遊動,腮邊一陣冰涼,伸手一摸,可把這個大內高手嚇得從頭皮一直麻到腳後跟,原來一綹胡子被削得幹幹淨淨。他嚇得不敢噤聲,竄出窗戶逃走了。

馬子鈺一走,室內這對師生像一下失去了依傍,渾身抖得更厲害了,膽戰心驚使他們連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忘了個幹幹淨淨,隻有兩個字倒還是記牢的:“饒命!饒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呂四娘一步一步逼近前去,怒不可遏地罵道:“我讓你們死個靈醒。聽好了,我是浙江石門呂氏的後代,今天,我不僅要為我一家報仇,也要為數百名無辜被牽累而死難的冤魂討還血債!好了,拿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