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倉皇四顧:原來慕容第早已提前悄悄回京,隻為打楊業個措手不及。
孟坤氣得攥緊了袖子裏的拳頭:好啊,齊蓮兒。原來你已經謀劃很久了,難怪這麼有底氣......
是我看輕了你。
原來你不是要我幫忙,隻是想穩住我,讓我坐以待斃。
你要是把我們一鍋端了,以後就真的再無掣肘。
可恨我現在孤掌難鳴,身上連個兵器都不曾帶。
左丞相也暗暗咬牙:可惡,齊蓮兒,為了扳倒楊業,你真是昏了頭了,竟然讓人帶兵入宮。
如今這情勢,我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楊業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望向齊蓮兒,似笑非笑地說:“我教過你。不管多想對一個人下手,都要先確保自己的安全。此刻你在我三步之內。你即便有再多的兵也無用。”
齊蓮兒是知道楊業的身手的。
當年楊業雖然中的是文狀元,但其實若要考武狀元,多半也是他。
而且他訓練孫大牛的兵的時候。
士兵練幾日還輪休一日。他卻日日陪練。
騎射格鬥無一不精。
不然那些武夫怎麼會對他如此臣服。
她越想越害怕,臉色發白,努力攥著拳才壓抑住起身逃跑的衝動。
楊業在她眼裏看到了驚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轉開頭歎息:“其實皇上真沒必要這麼大動幹戈。臣本來就打算離開了。我說過無數次,我本就不想做這個太師。”
你這是認輸了麼?!
你怎麼這麼輕易就認輸了?!!
況且,虧朕叫八百人在後麵埋伏著,以防你用侍衛逼宮。
還是你已經知道後麵有八百人,不想大動幹戈?
嗬嗬,不管怎麼樣,你肯和和氣氣離開就好。
齊蓮兒驟然鬆了一口氣,說:“太師如此深明大義,朕又怎麼會做出過河拆橋這樣不道義的事,定會保你平安離開。朕與楊先生好歹君臣一場,朕用此薄酒送別先生。”
李不任忙上前把酒遞給齊蓮兒,然後帶著些許緊張盯著酒杯:楊業。即便你服軟,我也不能這麼放你。
齊蓮兒要以酒送別。
我瞞著她在這酒裏下了劇毒“忘憂水”。
喝下去雖然暫時無恙,一覺醒來就會前塵盡忘,成了個傻子。
到時候就算你不死,也不能跟我對抗了。
齊蓮兒全然不知,從他手裏接過酒,雙手捧到楊業麵前。
楊業像是看透了李不任,轉頭盯著他,微涼眼裏湧動著有似有若無的殺氣:你果然是個小人。我點你做狀元,提拔你,你不報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給我下毒!!
齊蓮兒到了楊業身上凜然寒氣,嚇得退了一步。
李不任更是嚇得心肝兒打顫,忙衝士兵使眼色。
士兵們把刀架在禦史那幾個老臣的脖子上。
李不任衝楊業冷冷一勾嘴角,無聲挑釁:你不是一直說這幾個是難得的忠臣嗎?你不喝,我就殺了他們。讓你對他們愧疚一輩子。
齊蓮兒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抿嘴:朕一再強調不要傷人,不要傷人。
怎麼這個李不任好像聽不見一樣。
現在事情發展到這樣,朕要不要叫停呢?
不不不,朕不能心軟。
這一次不扳倒楊業,以後再想來就更難了。
直腸子的禦史壓根沒察覺其中奧秘,梗著脖子說:“太師千萬不要因為老臣被脅迫辭官,否則臣就成了天下第一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