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百姓就越來越多。
眼看就要嘩變。
楊業瞥見人群後鬼鬼祟祟的身影，臉色一冷：百姓越擁護我，百官越敬畏我，齊蓮兒就越想除了我。
想扳倒我的人自然也深知這一點。
這會兒他們隻要攛掇得百姓跟官兵起衝突，就會有人去齊蓮兒耳邊說我慫恿百姓謀反。
我倒是不怕齊蓮兒對我怎麼樣。
隻是不想連累這些無辜的人受罪。
更不想讓人以為我還貪戀著這個位置。
他立刻停下，對眾人拱手：“多謝諸位。是楊某人累了，主動請辭，如今我已經沒有任何官職。諸位要是看得起我，日後就叫我一聲楊先生，不要再叫我太師或者大人。天寒地凍，諸位散了吧。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要為楊某人耽誤了營生。”
百姓們立刻安靜了。
兵長自然也怕真打起來，忙說：“諸位鄉親放心。我們隻是要保護楊太師回家。”
“諸位吵鬧，倒是對大人不利。枉費大人苦心得到的這平安盛世。”
百姓們麵麵相覷，這才慢慢散了。
等楊業回到走到太師府門口，齊蓮兒派來抄家的人已經出來了。
因為實在是沒有東西可以抄。
這個三進三出的宅子，當初齊蓮兒賞賜給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裏麵除了幾張字畫，一些生活必備的衣服被褥器皿，隻有碎銀幾兩和一件狐皮大氅。
嬌妻美妾一個沒見，更不用說成箱的珠寶金銀了。
別說是一品大員，就算從城裏隨便挑個家境殷實一點也不至於清貧至此。
來抄家的太監們心情複雜，此刻撞見回來的楊業，紛紛一臉敬畏，莊重向他行禮，然後讓開了路。
李不任得意洋洋，挺胸昂首從裏麵出來，好讓人看清楚他的官服。
按照他的品級，是沒有資格來抄楊業的家。
可是誰要他有大乾女皇做靠山呢。
他見楊業沒穿外袍，故意陰陽怪氣地說：“呦，天寒地凍，楊太師怎麼穿這麼少。”
旁人都忍不住暗暗嗤之以鼻：真是活脫脫的小人得誌，隻會幹這種落井下石的勾當。
楊業好歹是李不任的恩師和前上司。
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對楊業表現出應有的尊重。
這個李不任的文采可能比一般人強些，人品卻遠不如普通百姓。
真是人憎鬼厭，狗看到都要翻白眼。
見楊業不理他，李不任下不來台。
他眼睛瞥見守勤，指著守勤對太監說：“把他抓起來。”
抄家的時候，都是連家人和家奴都充公為奴。
楊業不知道抓了多少貪官，今兒終於輪到他自己了。
太監說：“這個書童不是奴仆也不是楊大人的家人，所以抓不得。”
宮裏的人都知道，書童守勤是自願跟著楊業侍奉他的，並沒有賣身為奴。
李不任不甘心，一揮手：“給我搜楊業的身，看他有沒有藏什麼金銀珠寶。”
太監們不動，個個暗自腹誹：你有什麼資格指揮我們。
況且楊業是被冤枉的。
我們雖然有皇命在身，也絕不會跟你一樣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