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句話,是問毛玠的。
毛玠點點頭道:“之前招賢館內人滿為患,等待在下接見者,排成長龍。
如今已經隻剩下寥寥幾人,門可羅雀。”
“混賬!混賬!”
曹操快氣瘋了,大聲痛罵道:“那些寒門學子,竟如此勢利。
老夫對他們傾心相交,無論吃食住宿,都竭盡所能,盡善盡美。
可他們竟然全都棄老夫而去,還偏偏投奔了劉琦。
若讓老夫再見到他們,必不輕饒。”
也難怪曹操會氣惱。
他對那些寒門之士的確費盡了心思。
他手中糧食稀缺,連軍兵都減半供應,但卻優先供應招賢館。
讓那些文人士子們先吃飽。
而且他還時不時親自去往招賢館,以司空之尊,親自對那些白身寒士噓寒問暖,折節下交。
可是沒想到,那些寒士如今,卻毫不猶豫拋棄了他,選擇去投奔他的死對頭劉琦。
這讓他如何不氣?
郭嘉神色也變的頗為凝重,沉聲道:“他許都,畢竟代表著朝廷。
劉琦又是漢室所封之王爵。
以劉琦出麵,來吸引寒士,自然要比主公更能讓人信服。”
曹操氣惱道:“難道這人才之爭,老夫便輸了不成?
若人才盡數去往許都,我等哪還有回天之力?”
郭嘉歎口氣道:“劉琦麾下,具有遠見卓識之人甚多,知道其優勢在何方。
以朝廷之力吸引世家之才,以王府之力,吸引寒門之士。
此相得益彰,主公誠不可與之爭鋒。
隻不過,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需用計破局才是。”
“奉孝有何計策?”曹操凝神看著郭嘉。
他不是不知道,他以地方勢力與中央朝廷競爭,自然很難。
若任其發展下去,隻剩滅亡一條路。
郭嘉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道:“所謂打蛇打七寸,想要對抗劉琦,需找到他的七寸才行。”
曹操皺眉道:“如今劉琦兵強馬壯,文臣武將眾多,又兼掌控朝廷,挾天子以令諸侯,不知他七寸在哪裏?”
“鹽!”
郭嘉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道:“誠然劉琦有兵有將,又得道義相助。
但其所控製區域,卻沒有鹽。
而主公如今所控製徐州,與袁紹所控製青州,正是天下產鹽重地。
若主公與袁紹聯手,嚴控食鹽流出。
到時劉琦所控製之地,必然鹽價飛漲。
百姓吃不起鹽,自然會紛紛造反起事。
如此主公便有可乘之機。”
這個時代的鹽,除了蜀中有鹽井之外,大都是沿海之地曬海水得來。
隻不過,並非所有區域都可以曬鹽。
譬如劉琦所控製的揚州,雖然也有大片海域,但當地潮濕多雨,根本曬不成鹽。
真正海鹽產區,就是青州,徐州。
青州齊地,當年齊桓公時期,管仲便將曬鹽作為重要財政收入。
而徐州,本身就有以鹽來命名的城池,鹽城。
隻要這兩大產鹽區,禁止輸出食鹽,恐怕天下人都會缺鹽。
曹操眯縫著眼睛,微微點頭道:“此計甚妙。
既然劉琦不仁,就莫怪老夫不義。
老夫馬上給袁本初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