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妻嚴氏,和妾魏氏,緩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屈膝對張遼行禮道:“妾身見過文遠將軍。”
張遼與呂布頗為熟稔,對呂氏女眷之前也見過。
他連忙還禮道:“見過嫂夫人,裏麵請。”
這時一個穿著淡黃衫的清麗少女,從馬車上躍了下來。
那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這個時代,普通人家的女子,俱都溫文爾雅,羞於見人。
可是這個少女卻頗為外向,而且蜂腰猿背,看上去身手頗為矯健。
她對著張遼行禮道:“侄女見過文遠叔叔。”
“這便是琦兒吧?”張遼笑道,“幾年未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原來,那正是呂布愛女呂玲綺。
呂布膝下無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平常愛若珍寶。
“文遠叔叔,”呂玲綺揉著肚子道:“侄女看到那裏有羊,是給我們吃的麼?
我已經有半年沒吃過肉了。”
“不得胡言,”呂布尷尬的衝著張遼笑了笑道:“這孩子,讓我寵壞了。
文遠莫要見笑。”
張遼大方的擺擺手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套。
琦兒,那就是給你們準備的,今日定讓你吃肉吃飽。”
呂玲綺興奮的挽起袖子道:“真的?我去殺羊。”
其母魏氏連忙將女兒拉住,無奈的道:“女孩家家,自當文靜賢淑,彬彬守禮。
當眾殺羊,成何體統?”
呂玲綺被母親教訓,低頭吐了吐舌頭,嘟囔道:“又不是沒殺過!”
張遼哈哈大笑,挑起大拇指道:“這才是我並州兒女風範。
奉先將門虎女,一脈相承。
快裏麵請!”
他說著招呼呂布家眷來到彩棚後麵。
雖是在路邊紮的彩棚,但卻割了好幾個空間。
其中最後麵一間,是為呂氏女眷準備的。
那裏桌案上早已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呂玲綺跟兩位母親,興奮的在裏麵大快朵頤。
她說的沒錯,自從離開鄴城,一路顛沛流離,連飯都吃不飽,哪見過如此豐盛美食?
外麵的彩棚裏,也擺滿了菜肴,而且還有酒。
呂布率領麾下高順宋憲等人入座。
張遼讓仆人給大家斟滿酒,然後舉起酒碗道:“自長安一別,距今已匆匆數年。
遙想當年征戰並州,抵禦鮮卑外辱,喋血疆場,共同進退,如在昨日。
如今在此相遇,也算有緣。
諸君共飲此碗,然後再續昔日袍澤之情。”
這幾句話,勾起諸將之間無限回憶。
他們又回憶起當年,在並州邊境之時,共同上戰場,共同與異族人拚殺的崢嶸歲月。
那時大家都是同袍,而且打的都是守衛家園,抵禦外族入侵的正義之戰。
大家到了戰場上以命相托,大戰過後,便大碗喝酒,不醉不休。
並州人喝酒從不用樽,而是用大海碗。
而且個個都是海量。
今日張遼準備的也是同樣的大碗。
呂布手下大將成廉笑道:“文遠將軍,今日這酒,能喝盡興不?”
張遼豪邁的道:“廢話,若不能喝盡興,還叫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