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怒不可遏,其他人也不敢多言。
郭圖說道:“此必劉琦派人散布之謠言。
我冀州百姓不辨真假,故而上當受騙。”
沮授反唇相譏道:“你讓百姓如何分辨真假?
既然我河北軍能從南岸掘開河堤,河南軍如何不能從北岸掘開?”
郭圖憤然道:“你沮授到底是在替誰說話?”
沮授道:“某乃河北人,如今主公占據河北,沮某自然替主公說話。
就恨某些自作聰明之人,打著為主公出謀劃策之名,實則盡出餿主意,反而坑害了主公。”
“你……說誰自作聰明?”
袁紹見兩方又要爭吵起來,憤然道:“不要吵了。
如今鄴城有沒有遷徙百姓路過?”
沮授道:“魏郡之黎陽、頓丘等縣,俱在黃河沿岸。
若北遷,必走鄴城。”
袁紹道:“且隨我出城一看。”
他說著起身,帶領一眾文武騎馬出城。
來到郊外,果然看到大路上,陸陸續續有攜家帶口,北行的隊伍。
其中還有不少趕著許多馬車,馱著家產之人。
看樣子,應當是富足殷實之家。
袁紹策馬過去,攔住那家人的去路,裝作客氣的樣子,衝著一輛馬車上中年人拱了拱手道:“可否停下一敘?”
“馭……”
那中年人停下馬車,打量一下袁紹,隻見氣度不凡,卻不知是誰,他詫異道:“請問有何見教?”
袁紹問道:“看樣子,閣下是準備搬家?”
那中年人歎口氣,愁容滿麵道:“我乃頓丘人,自百年前搬遷至此,已有數代。
可現在卻待不下去了。
聽說河南軍要來掘黃河,到時大水漫延,民不聊生。
還不如趁早搬遷。”
“你怎麼知道河南軍要來掘黃河?”
“這都怪袁紹狠毒,他派人從南岸掘堤,衝毀幾十座縣城,造成百萬災民。
難道南軍不會派人前來以牙還牙?”
袁紹暗自壓著怒火道:“兩軍交戰,當盡一切可能擊敗對手,為何卻怪罪袁紹?”
那中年人翻了翻白眼道:“你兩軍交戰,去對軍兵動手便是。
就算史上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那也是對軍兵。
但袁紹卻首開對平民百姓之攻擊。
若不是他首先使出這等毒計,故意掘開黃河,南軍也不會效仿。
如今害我等背井離鄉,顛沛流離,不怪他怪誰?
不要耽誤我們趕路,告辭!”
那人懶得跟袁紹多說,隨意拱了拱手,繼續趕路。
後方郭圖跟了過來,怒道:“主公,不如派兵把這些汙蔑主公之人,全都抓起來。”
“你抓的完麼?”袁紹也感受到,掘黃河這條毒計,的確敗人品。
不止河南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厲兵秣馬,想要找他報仇。
現在連河北百姓,也全都記恨他。
這都是聽從了當初郭圖餿主意之故。
事已至此,後悔已晚。
袁紹隻得吩咐道:“傳令下去,派重兵布防於黃河沿岸。
萬不能讓南軍前來,毀壞堤壩。”
……
許都。
齊王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