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盞長明燈隨風微動,巫月行至殿前,意外的看到上官玄正將手中的一盞長明燈給了一旁的僧人。
巫月在殿外沒有進去,待了片刻,上官玄看見了她走了出來,眼底一片柔和,“見到靜一禪師了?”
巫月點頭。
“問出你想知道的了嗎?”
巫月看了眼滿屋子的長明燈,問:“你在為誰點燈?”
上官玄正要開口,便見一滴血順著她指尖砸在了青石板上,他蹙眉拉起她的手來,看著可以說慘不忍睹的傷口,眼底忍不住泛起疼惜,“怎麼回事?”
巫月漠然的看著掌心,“隻是破了個口子而已。”
他猶記得,過往她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雙手,有一點口子都嚷嚷著塗上滿滿當當的藥膏就怕留一點點傷痕,可現如今,這雙手上卻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口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手卻是一抖,無端想起石堆中的那碗血來。
是他。
“我帶你去包紮。”上官玄護著她的手,帶著她往殿中走,對著殿前僧人要了清水來,巫月不想與他如此親近,可無奈剛才費了心力,這會感到十分疲軟,也就堪堪坐下任他處置了。
令上官玄感到心驚的是久久不能止住的血,他都不敢再擦了,盆中的清水已然換了顏色,縈繞在鼻尖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怎麼,會這樣?”
巫月卻是笑了,眉眼俱開,她抬起手不在乎的甩了甩,“這可真是浪費了。”
上官玄斂著眉,幾乎停了呼吸,巫寒所言再次湧上心間,這不是一件好事,不論如何,天山雪蓮都要盡快尋到。
“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上官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的十分認真。
巫月從懷中拿了些藥粉灑在掌中,避開他的視線站起身來走到燭火台前,每一盞長明燈下,都壓著一張寫著名字的紙張,她剛站定,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注視了那字跡一會,便挪開了視線,燭台很長很高,有的長明燈很新,有的則看起來非常陳舊,她環顧一圈便收回了視線,“走吧。”
“等等,”上官玄牽起她的手,將手中幹淨的布條裹了上去,又拉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走到燭台盡頭,見她雙眼中泛著迷茫,便抬手給她指了指最裏麵一排的長明燈,“你看那盞長明燈。”
順著上官玄手指的方向,她看過去,眼睛一晃,她並沒有看到上官玄所指的意思,但很快,她一怔,愣在了原地,那盞陳舊卻一直燃著的長明燈下,是她的名字,那字體於她而言,也並不陌生,是巫念慈。
是她深深藏在記憶裏的字跡,是她寫字時偶爾會模仿的字跡。
怎麼會,她怎麼會為自己燃長明燈?
“這盞燈,年歲當同你一般大。”上官玄說。
“為什麼...”巫月喃喃的聲音很低,很細微,但還是叫上官玄聽到了,他目光微動,抬手環住她的肩膀。
“巫月。”
略帶陰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中響起,南宮離目光陰鬱的看著眼前一雙人,在巫月回過神看向他時,他扯著嘴角開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