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戰五行旗(1 / 3)

丁漁此時身處一座隱秘的冰窟之中。這座洞窟開口在一麵陡坡的中間,無論從上方或是下方都無法看見,他之前速降速降逃生途中卻偶爾瞥見,後來靈機一動,覺得此地可進可退,又適合練功。在昆侖集的時候,他就特意找了個鐵匠鋪,幫他打造了兩把登山鑿,一堆大鐵釘和一雙可以套在鞋上的鐵鋸齒鞋底,仗著這些登山利器,成功攀爬到洞中。

頭兩天他還不急著去找明教的麻煩,而是先在冰窟周圍做些布置,萬一被明教找到此窟,他也好多幾條逃生之路。

到了晚間,他便脫了衣褲,走進冰窟深處,任由寒意侵蝕身體,直到渾身僵硬,手腳發麻,快要失去知覺時,便開始修煉金剛伏魔神通,果然進境飛快。待到體力消耗殆盡,便將所會的武功一趟趟緩緩打來,如此循環往複,直至渾身再無一絲氣力,這才擦幹身子,裹著厚厚的犛牛毯子入睡。

兩天之後,他完成了冰窟外的布置,這才背著新做的簡易降落傘包出了冰窟,沿著山路走到一處半懸空的小平台。丁漁幾天前入山之時故意在外麵晃悠了許久,讓不少牧民看見,想來明教眾人已經在四處搜尋他的蹤影。他還怕他們來得太慢,每隔一會兒就長嘯一聲,過不多時,便見十幾個人從山路上跑了過來,將他堵在了平台之上,領頭的二人,一人身穿紅色武士服,三四十歲年紀,身量廣大,比丁漁還高大幾分,不過略顯臃腫,遠不如丁漁結實,此人便是烈火旗使杜立身,旁邊一人不是別個,正是厚土旗使傅岩。

傅岩見丁漁自陷絕地,喜不自禁,笑道:“賊禿驢,前番讓你僥幸逃得了性命,你若是惜命逃竄,爺爺我也懶得去追你,孰料你竟然自投羅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哈!”丁漁忍不住發笑道:“矮冬瓜,若非你那天拋下下屬獨自逃命,如今你還能在此嘴硬?你若是夠膽,不妨與我過上兩招,看看是誰不可活!”

傅岩平生第一恨人取笑他身材,第二恨人說他膽小,如今丁漁兩樣全占,他大怒之下,就要上前和丁漁拚命。旁邊杜立身一把拉住他,牽扯之下,傅岩肩上的傷口又迸開少許,鮮血從衣袍內滲將出來,他這才想起自己有傷在身,雙手無法運力,恨恨地喝到:“對付這等凶賊,不必講江湖道義,兄弟們齊上,將他拿下再說!”

十餘名厚土旗眾齊聲答應,便要一擁而上,不料杜立身喝到:“且慢動手!”傅岩老大不樂,問道:“老杜,難道你要護著這賊禿?”

杜立身苦笑一聲,附耳道:“此處平台地形絕險,前方便是萬丈陡坡,我等一擁而上,那小子如若豁出一條性命,抱住一兩人往下一跳,且不是玉石俱焚!老弟稍安勿躁,且讓我去和他交手一番,將他引開那處,到時候再行擒拿不遲。”

丁漁見他兩人交頭接耳,知道無非是在商量如何對付自己,心中大是不耐,道:“要打便打,不打火速滾蛋,休要攪了我的興致。”

那烈火旗使杜立身性子甚好,和傅岩剛好相反,丁漁雖然言語不遜,他也不著惱,笑咪咪地道:“便是要打,也先把話說開了不遲。在下明教烈火旗使杜立身,見過小師傅。”

丁漁怪眼一翻,不予理睬。

杜立身繼續道:“前番常浩小師傅和巴桑大師路過此地,說是取經歸來,不知此次所為何事?”

丁漁硬邦邦地答道:“旅遊觀景。怎麼,你要收門票?”

杜立身不知何謂“旅遊”與“門票”,不過“觀景”倒是聽明白了。他接著道:“既然小師傅有此閑情雅致,何不到我光明頂做客一番,我明教雖然地處深山,但景色也頗有可觀之處。”

丁漁好生不耐,他來這裏是為了找人打架廝殺,不是來放嘴炮的,本來以為以矮冬瓜的性格,一見麵就會刀光劍影,拳拳到肉,沒想到來了一個地位更高的正旗使,反倒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他聽巴桑大師講了一兩個月的佛經,終究是受了些影響,不願無緣由地出手傷人,當下強忍著出手的衝動,惡聲惡氣地道:“沒興趣,不打就滾遠點兒,別來煩我!”

不料他越是如此,杜立身就越覺得他有恃無恐。常言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杜立身原本在畢曲城任分壇主,後來升任為總壇的五行旗使,江湖經驗遠比自小在總壇長大的傅岩豐富,認定了對手有所依仗之後,反而生出了退意,想著反正已經把對手困在了此處,不如先發信號回總壇,多調集些高手過來再行動。

眼見杜立身退到了山路上,安排手下牢牢守住,卻不向丁漁動手。丁漁反倒有些心焦,他當然可以用土製降落傘逃跑,可這樣一來無法收集武者能量,此行便毫無收獲。他一眼望去,見到傅岩站在眾人中臉上神色憤憤,丁漁心中一動,轉身背對眾人,麵向雲海,朗聲吟誦:“昆侖山中觀雲海,忽遇冬瓜大如鬥;

三尺長寬百斤重,皮似黃玉瓤如脂。

拾取鬆枝燃烈焰,覓來巨釜化冰雪;

羔羊美酒食不盡,何如一啖冬瓜湯。哈哈,好詩啊好詩!”

這年頭的人能讀書識字的人很少,因此對文人極為尊敬,山路上眾人聽他突然開口吟詩,不禁肅然起敬,凝神傾聽之下,隻覺樸實易懂,自己居然聽明白了大半,又聽丁漁自己大讚“好詩”,有人忍不住拍掌附和道:“好詩!的確是好詩!”細細思考之下,忍不住一起看向了傅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