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嗎?"沈清媛在外麵輕輕地敲響了門,低聲問道:
"我去給你買早餐,然後讓護士給你打針吧。"
林梓遜拉開門,靜靜地凝神著她的淚眼,然後伸手把她擁進了懷裏,輕聲問:
"沈清媛,你有沒有好好想一想,你和何超然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沈清媛推開他,搖了搖頭說:
"你也要和何莫凡一樣,懷疑我,侮辱他嗎?他就算是愛我,也從來沒有過對我做過任何過份的事情……"
"男女之間,哪裏會有這麼純潔的友情?"林梓遜沉聲說道,慢慢往病床邊上走去。
"有的,你和小景之間不是嗎?你和柳素潔之間不是嗎?還是你和她們也有不清楚的事?"沈清媛立刻反駁起來。
"你見過我為她們這樣嗎?你見過她們為我這樣嗎?"林梓遜轉過身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給她擦掉臉上的晶瑩淚珠,低聲說:
"對我,對他,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現在看不明白你了。"
沈清媛楞楞地看向了他,難道這世間,真的容不下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情?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不關心,不靠近,才能讓其他人感覺到安全?
房間裏靜了下來,沈清媛收好他吃完的早餐,給他擦了手,便坐到了床邊上。
林梓遜在看報紙,病房裏悉悉索索響著她收拾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沈清媛走了過來伸手推了推他,小聲說:
"我給你刮胡子吧。"
林梓遜放下報紙,她拿著一隻簡易的刮胡刀,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他伸出手說:
"我自己來。"
"我來。"沈清媛握住他的手指,輕聲說著,爬上了床,雙腿分開跪在他的身上,用泡沫糊在他的下巴上麵,舉起刮胡刀看了看,然後一刀劃了下去。
林梓遜皺了皺眉,推開她的手,白色的泡沫上已經有了血絲。
"還是我自己來。"
他從手足無措的沈清媛手裏接過剃須刀,在下巴上輕滑了幾下,然後接過了她遞來的紙巾,擦幹淨。
"我去上班,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來。"沈清媛收好了東西,看著他小聲說道。
"不用了,大嫂會給我送過來。"
林梓遜伸手拉過她,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又躺了下去。
這時的他真的開始慌亂了起來,之前他之所以堅定,是因為堅信沈清媛是愛自己的,可是,如果沈清媛真的對自己是迷戀,對何超然是愛,那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門輕輕地關上了,他從床頭抽屜裏拿出了一份文件,在雲南的某個地方,也有人和何超然得了相同的病,隻是七年過去了,那個人情況依然良好。
其實,剛才他就想告訴沈清媛這件事,隻是沈清媛為何超然哭泣的樣子讓他退縮了起來,這個好人能不能做?
陳江送了很多公務過來,林梓遜一邊批閱著,一邊想著何超然的病情,要不,去瞧一眼,到底什麼情況!他扔下筆,坐起來,往何超然所住的特護病房走去。
隔著窗戶,寬敞的病房之中,何超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之上,床的一側,精密的儀器上,那代表心髒生命力的曲線正有節奏的跳躍著。
也許,沒有沈清媛想的那樣糟吧!
"林梓遜。"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回頭一看,居然是貝西!
他皺了皺眉,轉身往回走去。
貝西搖著輪椅的輪子跟了過來,快速而焦急地說道:
"我可不可以不去國外,我就留在這裏不行嗎?我不來打擾你還不行嗎?"
"隨便你。"林梓遜冷冷地說道。
貝西楞了一下,又追上來問道:
"真的嗎?"
"貝西,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管你。"林梓遜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眼神冰涼,如同寒風刮過貝西的臉,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楞楞地看著林梓遜往電梯走去,怎麼會這樣?之前他就是不愛,也會看在自己有病的份上,給自己一個溫柔的眼神,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幹脆不理自己了?直到電梯門快合上時,她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說道:
"林梓遜,你不能這樣對我。"
"小姐,這裏是特護病區,請不要大聲喧嘩。"一個護士快步走過來,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貝西恨恨地拍了拍輪椅扶手,瞪著已經下去了的電梯。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林梓遜,我是真的愛你,我真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你趕走,快七年了,我最好的年華全給了你,現在我殘了,你就要趕我走,這讓我如何想得通?
工作室已經臨近正式開業了,執照還沒有辦下來,大衛開始有些著急起來,一大早就去了工商局,沈清媛和幾個女孩子給客戶們打著邀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