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凡掐滅了煙頭,扭過頭來看著她。
那昏昏暗暗的燈光映在她憔悴的臉上,她正憤怒地瞪著自己,那熟悉的臉龐上沒有他想看到的活潑笑容,那靈動的眸子裏裝著的是厭惡,是憤怒!
這又怎麼樣?反正從現在開始,她隻能呆在他的身邊。
她的頭發這麼長了,像海藻一樣,軟軟的柔柔地散了一枕頭,他拉起一束來,放到鼻下嗅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你媽媽出事的那天晚上,如果我接到了你的電話,是不是一切都能改變?蘇薔薇那個臭女人,我打她一頓算是輕的,我應該把她賣到泰國去才對!"
停了一下,他拿出一把小刀,在那長長的發上輕輕一削,一整青絲就落到了他的掌心,他小心地收好,打了個結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裏,然後輕輕地拍了幾下,繼續說道:
"你還記得你站在我家門外的那一天嗎?我看到你在那裏,我那麼高興,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陽光就在你的臉上跳躍著,你的臉上還有細細碎碎的汗珠,我當時就想說,沈清媛,你真漂亮。可是我太嘴拙了,我不會說這些話來討你歡心,林梓遜是不是很會說這樣的話?"
"他從來都不說。"沈清媛冷笑著,盯著他那讓人憎恨的模樣,這個男人,自以為對感情忠貞,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忠貞過。
說喜歡自己,卻娶了蘇薔薇,娶了蘇薔薇,卻在外麵和童佳有了孩子,現在又要對自己大唱愛情的讚歌,多麼可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那你說,你喜歡他什麼?僅僅是因為在這床上能讓你滿足?"何莫凡又諷刺了起來:
"他是什麼人?把你綁了去,威脅你,強暴你,你居然還願意和他在一起!我呢,我待你如同掌中的珍珠,我那麼珍惜你,就林輕輕吻你一下,也怕惹你不高興,若我知道你喜歡那樣粗暴無恥的男人,我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天?"
"你不懂,我愛上他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害我的那個人。"真是粗俗,以前怎麼沒看清他的這一麵?沈清媛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愛情沒有理由的,我就是愛他!還有,他以前再怎麼壞,也不如現在的你一半,起碼他從未想過要傷天害理,去傷人性命!我勸你最好去自首,還有希望活下去,不要再錯下去了,不要忘了,你們何家隻有你一個兒子,何超然對你抱了這麼大的希望,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嗎?"
何莫凡又惱怒起來,自首,又是自首,為什麼人人都想他去坐牢?人人都想他去死?去他的何超然,他若把自己當兒子看,哪裏會讓自己落魄到這種地步?
他伸手抓起了毛巾就想往她的嘴裏塞,可是手剛到她的嘴邊上,他又改變了主意,他扔開毛巾,一把就扣住了她的下巴,低笑了起來:
"對了,你不是喜歡粗暴一點的男人嗎?我也做得到。"
說著,就壓上了沈清媛的身體,沈清媛這才真正驚慌起來,他的唇用力地堵了下來,煙味兒、汗味兒、腥味兒衝得她頓時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她用力地擺著頭,想擺脫他的控製,可是他更殘酷,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空氣頓時稀薄起來,她的呼吸開始困難,臉開始慢慢漲紅起來。
何莫凡卻無比享受,對,他現在就是魔鬼,反正已經變壞了,再壞一點又怎麼樣?好一會兒,他才鬆開了她,心滿意足的咂咂了嘴,冷笑起來:
"現在不碰你,免得現在孩子掉了,你明天沒力氣和我走,你睡覺吧,我出去一會兒,自己好好想清楚,以後要怎麼討好我!"
說著便用那毛巾重新堵上了她的嘴,自己走了出去。
外麵是一片垃圾場,一打門就有股惡臭撲了過來,蒼蠅嗡嗡亂舞著,他捂著鼻子,迅速關上了門,低頭往另一側快步跑去。
沈清媛說得沒錯,現在自己就像陰溝裏的老鼠,不過這種日子隻要過明天一天了,晚上就能坐上船去自由的天堂!
約了大飛見麵,確定上船的地點。
小樹林裏麵,大飛正蹲在那裏吸煙,何莫凡快步過去,一把奪過了那煙狠狠踩滅,低聲罵道:
"你瘋了?別人會看到的。"
"你怕什麼?誰會找到這裏來?到處是垃圾場,鬼知道你會躲在這裏!錢呢?"大飛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對他說道。
"錢上車的時候再給,我要是現在給了你,你明天不安排車給我怎麼辦?"何莫凡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