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茉莉笑枝頭 懷孕(1 / 3)

小路子謹記皇上的要求,喚人來的時候還不能讓太後娘娘發現咯。這考慮的是,讓她老人家發現自己的侄女被這樣玩弄,雖然這不是正經侄女,裏子麵子也就沒了。

至於萬歲爺為什麼對這位章姑娘毫無憐惜,他費解,但也不敢猜。爺的心思是他能琢磨的嗎?他該想的是怎麼讓爺高興舒坦。

其餘的大小事,他憑吩咐照辦就是了。

“袍子皺了。”皇帝懶懶地揚了揚下巴,“正好給朕取件新的來。”

“喏!”

小路子把龍袍好生弄扳直了掛在手臂上,繼而靈機一動,原先還愁找個什麼借口呢,這不就是現成的!正好他記著尚衣監管萬歲爺袍服的有個小太監功夫不錯,就他了!

皇帝看著底下涕淚橫流的女人,那哭相不說楚楚可憐,真是一副好模樣都給毀了。他雖然不喜歡曾經的憐妃,但對方始終拿捏著哭泣的藝術,倒很讓他佩服。

再看這個,原先還知道矯揉造作,現在麼,讓人不敢恭維。

而且她背後代表的意義,叫他很不高興。

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他絲毫不懷疑對方隻是想把自己家族的女人塞進來,千方百計籠絡住他。但自己的母親自己知道,太後那樣重規矩的一個人,平白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暗門單憑這個女人的手段又不可能找得到,所以她把這位表妹放進來,必然是另有所圖。

被自己的母親算計……

皇帝笑了笑,隻是這笑不達眼底,內心深處更是湧上來一股無力的感覺。他平日雖不喜母後幹涉朝政,卻從沒有想過要對她使什麼手段。即便是晉封自己喜歡的後妃,也會先哄母後高興,不讓她為此鬱結不虞。可現在她能毫不猶豫的算計自己,來達到她試探的目的……

罷了,和自己的母親計較什麼。

他揮揮手,像把這些引人心緒煩雜的念頭都揮走。隻有心裏知道,那道突如其來的裂縫暫時無法修補,他再怎麼想得開,兩人相處終還是添了一絲隔閡。

皇帝慢條斯理地換好衣袍,穿好靴子,錦屏後發出不堪的聲響,沒有引得他一絲一毫的停佇之意。 到得門口時,看了看時辰,才吩咐小路子道:“差不多了,後續處理幹淨。朕先去和母後打聲招呼。”

小路子應聲,到裏間兒的時候有些不忍卒看。他偷偷覷一眼,那位章姑娘被壓在個白胖的身子下頭,口被堵住,渾身狼狽。那假鳳沒那物件還真起起伏伏的,那雙手全不像他那胖身子能有的,使的和撥琴似的,一快起來帶出虛影兒來,嘖嘖。

小路子撇開眼,口裏念念,章姑娘誒,你想怨就怨在自己心思不正,上趕著投懷送抱吧……

而且瞧著皇上今兒心情不好,不然也不能這樣下狠手不是。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太監行事的時候爺還待在房間裏,說是看春宮吧又隔了張屏風,難道聽還能聽出個意思來?

要不怎麼說爺是皇上呢,這主意,就不是他們能猜得著的。

太後也是剛歇了一覺起身,她起先睡不著,手上握著一串佛珠仿佛才安寧些,勉強躺了一刻鍾。等到範嬤嬤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帳子外,她就睜開了眼。

“太後,皇上來給您請安了。”範嬤嬤道。

太後被褥裏的手指輕輕轉動,撚過一顆佛珠,複在心裏歎息,將它放回到枕頭下麵。“……他公務忙,不必特意等著哀家了,讓他回去罷。”

“是。”

範嬤嬤出去之後,太後就叫爾雅等一眾小宮女伺候著起身,站在窗邊看碧綠蔥翠的竹林。等範嬤嬤回來,叫她們退下了才回首問:“皇上他可有……”

範嬤嬤穩重地扶了她老人家坐到一旁,仍是挨著窗戶,另給端來一杯熱茶。

“娘娘放心。”

太後聽完頓了頓,知道這是有發生的意思。既覺得放心,又覺得有些慚愧。她以前從來不屑這樣的手段,所以才讓玉妃屢占上風。後來她終於學會了表麵禮法規矩,私下不計較手段肮髒與否,隻求達到目的。

玉妃最終死了。

可如今要用染黑了的手去對待親子,她始終無法平心靜氣。

範嬤嬤一看就明白了主子的想法,她安慰道:“娘娘也是為皇上著想,隻看近兩個月的彤史,皇上是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落在搖光殿裏了,娘娘既是皇上的母親,又是一國太後,焉能不擔心?皇上要隻是看膩了別的後妃主子還好說,若然……”

“娘娘不喜歡聽到那個名字,老奴卻要鬥膽提一句,倘若再出一個玉妃,大夏可是經不起了。”

至少皇上眼下還肯寵幸別人,她方才瞧過了,雖那位章家姑娘能看見的地方都青紫了,哭的有些可憐。但至少皇上不像先帝——看中一個玉妃,眼裏就沒了別人,甚至玉妃無法為其孕育子嗣也不管——這就算是萬幸了。

皇上下手重,想是猜到了這是娘娘的安排,覺得被管束了不高興。

不過到底還是依著娘娘的意思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