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上少林(2 / 2)

木台上十八棍僧分三排站立,滿身塗滿金粉,目不斜視。此為後十八銅人陣。

不遠處,有一山洞,兩紅衣武僧護在洞口。據說裏麵有桃木銅人十八座,機關巧妙。此為前十八銅人陣。

此時正當巳時一刻,陽光不小。四周已經劃分了各派場地,皆有小牌標誌,每派設一把木椅,一方小桌,乃給領頭人休息飲茶之用。泰山派、獸王門、點蒼派在木台東麵,背靠樹林,一片陰涼。其餘門派則分散四周,輕重即現。

人概已到齊,獸王門一眾女子,玉簪青衣,顯得十分醒目。坐木椅上一人,已過中年,厲眼薄唇,似乎受憤怒之事所擾,不易近人。身後所站女子容顏嬌好,隻是肅立無語,好生寂寥。

再觀泰山派,鮮衣怒綸,背寬刀。一男子端坐,正值壯年,須發若神,方臉大耳,本是凶相,卻雙目含笑,處之泰山,倒像沾染了一絲官府之氣。

隻有點蒼派各人,高矮不一,著衣不同,亦藍亦白,亦緊亦寬,不拘一格。椅上之人挽道髻,衣青袍,疏髯寡發,右手持折扇,左手正把玩著兩個大核桃。

接著少林主持明德大師上台,一通之乎則也,又一通佛法,說得古逸桎昏昏欲睡。

剛聽暨曉凡說,苗苑芳此次不在人群之中,古逸桎頓時興趣大減,轉身去問小沙彌明燈大師可在,沙彌告知明燈大師在寺外戒備,不能進來相見。古逸桎此時真是百無聊賴,側目見暨一鋒繼續一副高手寡言的模樣,暨曉凡緊鄰而立,低眉順耳,判若兩人。古逸桎便自尋一處陰涼幹淨地方,背靠大樹,閉上雙眼。不久隱隱傳來兵器相交之聲,間或著有許多人喝彩,卻更如催眠曲一般,古逸桎便覺自己漂浮在波浪之上,一波浪急一波浪緩,不一會便癡癡地睡了過去。

暨一鋒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崩的一聲巨響,古逸桎猛然驚醒,爬起來一看,隻見前十八銅人陣的那個山洞煙塵滾滾,後十八銅人陣裏已經飛起、倒下一片棍僧,灑落金粉天上地下,甚是好看。

一老叟立於台上,放聲大笑:“有趣!有趣!”聲如洪鍾,顯然是內力充沛之極。

隻見他身上衣服破舊不堪,頭發上泥沙點點。粗眉,小眼,大紅鼻子,紛紛往一處擠,因為胡子雜亂無章,很久都沒理過,已全然蓋住了嘴巴,這容貌讓人看了忍俊不禁。再往下看,腰帶上斜插著一根鐵棍,看形狀與當時尋常人家燒火所用一般無二,腿下還踩著一位齜牙咧嘴的武僧。

一些人驚呼一聲:“三十二老叟!”台下底頭接耳一片。

三十二老叟,複姓司徒,是武林隱居人士之後,從小習武。出生時其母正在泰山腳下燒火做炭,故取名司徒燦。後來算命先生看過生辰八字,斷其五行缺水,乃去火為水,改名司徒汕。還真巧,從此以後他便好運連連,先是在府衙謀了個種菜、生火燒飯的差事,還娶了知縣的小女兒為妻。不過從此與水倒是結下了不解之緣——此人嗜酒如命,卻又畏妻如虎,隻要妻子在家必定滴酒不沾,妻子一旦出了遠門,肯定在酒肆爛醉如泥。就在他三十二歲生日之時,妻子又出遠門,司徒汕呼朋引伴,飲酒買醉。那一次醉酒後竟強行練武,走火入魔,導致神誌不清,生出了滿頭白發。冥冥中卻讓他以燒火棍為兵器,練出了一套出神入化的棍法。那日後他從未回家,神誌時好時壞,流浪江湖,行蹤不定,也曾與不少江湖好手交手,幾未言敗。隻是別人問起他的姓名時,他便頭痛欲裂,大叫“我三十二,我三十二!”故江湖人起綽號:三十二老叟。算起來今年他已經有五十幾歲,再過幾年便步入花甲,倘若你再問他姓名,他還是大叫“我三十二,我三十二!”

還好他隻是天生好武,從不妄傷性命,倒沒對江湖造成什麼危害。隻是這樣一位武林高手,也讓諾大個江湖頭痛不已,像今天,少林十八銅人陣被攪局,少林多少有失顏麵。不過因為他生了個好兒子,司徒天一。此子天生便是習武之料,後又被送進泰山派,接著與當時泰山派掌門之女有了媒妁之約,如今更是繼承了泰山派掌門之位。從當上掌門起,司徒天一沒少去給武林人士登門道歉,皆是為了這個到處惹是生非的父親。索性事情不大,司徒天一到處打聽下落,隻盼能早日尋得父親,再好生醫治。沒想到三十二老叟武功一年更比一年高,其行走方向又毫無規律。前幾日司徒天一收到消息,少室山附近有他的行蹤,便趁此觀禮之際,親身前來。沒想到三十二老叟見到這麼多人齊聚於此,果然前來找尋樂子。

這些當場叫出三十二老叟之人,十有八九都是曾經與其交手後慘敗,知曉其武功厲害之處,所以才能這麼記憶猶新。

古逸桎不由心裏歎道:看來“三十二”真是個神奇的數字。在我們那個時代,三十二在楊老師手中可是大放異彩,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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