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上少林(1 / 2)

翌日一早,大晴。明燈大師前方帶路,眾人在後,往少林進發。路越走越是崎嶇,有好幾處山石擋路,隻得繞行,幸虧路線已經先行開辟,不曾耽誤功夫。黃昏處到達一涼亭吃食休息,又行得一日,申時左右才到達少室山。

但見密林之中一抹朱色呼之欲出。

漸近,林越疏而遂見其貌。

兩石獅分立左右,蹲坐石台,雙目平視,威而不怒。

獅後,一山門麵闊三間。正中一青瓦單簷歇山頂在夕陽下極具飛揚之勢,簷下有匾,中書“少林寺”,簷下朱牆,乃中開一門,幾於匾同寬,門兩邊各開一圓,斑駁透光,門檻有石階連地,約高兩米。此為正門,佛曰:空門。亦有小門建於正門兩旁,皆為硬山式,八字牆,此兩門為側門,地勢低,石階高不及一米。佛曰:一為無相,一為無作。此便是天下第一古刹——少林寺。

門開,一中年僧人率四小僧魚貫而出,執掌與眾人見禮,得入。

才過正門,便有米勒供於佛龕,其腹便便,其笑甚歡。龕後立韋馱,手握一棒,似欲搏闖寺之人。複行數步,上甬道,兩側碑石聳立,稱碑林,林中有錘譜堂。一殿宏偉非凡,三間重簷歇山頂拔地而起,外有金剛二座,內有四大天王,身高皆丈許開外,神態各異,無人不感其雄壯之氣!

此時中年僧人已去,明燈大師命小僧鋪設蒲團,擺放檀桌,又有香茗奉上解渴,賓主相談甚歡。約莫半個時辰,又來一眾小僧,分領幾派人至各自廂房,秩序井然。由於有風聲傳言邪派勢力意在少林鬧事,所以現在寺內護院武僧密集,幾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然而眾僧神情泰然,舉重若輕,武林第一門派果然名不虛傳。

明燈事務繁忙,暨一鋒得知四大門派的人已經先到,也忙去打招呼了。古逸桎便偷偷拉起暨曉凡在廂房裏玩起炸金花,哪知暨曉凡雖然善良淳樸,但智力卻不低,前一個時辰,他二人九一勝負,第二個時辰就六四幾乎平局,隨後兩人一直伯仲。兩人牌逢敵手,將遇良才,假雞頻出,情誼愈發深厚。暨曉凡在其父親管教之下,從未體驗如此刺激好玩之事,不禁玩性大發。

這一日,兩少年對坐於檀桌,四目相對,其一劍眉醒目,另外一人發髻上插著根羽毛。正是暨曉凡與古逸桎。

暨曉凡拿到紅四方五梅六,古逸桎拿到雙五紅九。相對甚久,暨曉凡桌前已無銀兩。

古逸桎咧嘴一笑:“暨公子,該你說話了。”

暨曉凡不慌不忙,揚揚眉毛道:“古公子是誌在必得呀,不好意思,我可要讓你铩羽而歸了。”

隻見他摸摸索索,從褻褲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頗為得意道:“永遠不讓對家看到自己的底牌,嘿嘿,二十兩跟上,該你說話了。”

古逸桎拿起牌,看了一下,摸摸下巴,再用力把牌放下,猶豫再三,才道:“二十兩,再跟一手。”

暨曉凡眼珠子一轉,果斷丟了牌:“唉,又是金花!你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你,和前麵一次拿到金花框錢的動作如出一轍,我小順子,放棄。”

“你就這麼確定?”古逸桎找回碎銀給暨曉凡,翻開了自己的底牌。

“靠!”這是暨曉凡新學的詞語,隻有和古逸桎炸金花時才活靈活現用出來,已經得了六七分真傳了。

“古兄啊,你這份揣摩度意的本領,恐怕隻有獸王門苗苑芳師姐才能相提並論了。”

古逸桎撲哧一聲笑了,立馬想到一句經典:元芳,你怎麼看?

“此女如何厲害?”古逸桎來了興趣。

“十歲時隨父上天山,半路遇一女童追野豬,父上前問路,尚未開口,女孩道:前行二裏,岔路取左,再行二裏,往右又一裏,即是獸王門。父驚異不已,正欲言,女童又道:前輩不必言謝。父已口不能言,以眼傳意,女童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苗苑芳,有事在身,請贖罪。乃尋野豬而去。此女看人顏色就知人欲言之意,後來才知道是獸王門不傳之秘:知心術。隻不過平常弟子,十中有一能領悟此術都難,天山掌門二十歲才領悟此術,還屬上乘資質,這女童十二歲金釵之年便悟此道,傳聞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古逸桎聽的雙眼放光。

暨曉凡又道:“隻可惜,獸王門全派皆女子,從不收男徒。門人皆與野獸為伍,傳聞薛門主訓有一吊睛大蟲,通人性,能擊會武之人。幾年前采花大盜宛西飛自持武功了得,夜探獸王門,薛門主大怒之下一招便取了宛西飛的性命,後來門人帶著屍體去衙門領取懸賞,仵作隻見虎傷,世人才知薛門主當時並未出手,全憑一虎為之。”

沒想到這時候就有馴獸師這一行當,古逸桎心想:難不成要老子學了葵花寶典再去天山拜師?

正思考間,有紅梅山莊門人過來喊暨曉凡回廂房。

不一會便有古鍾響起,恢弘蕩漾。

領路小沙彌踏著鍾聲而來,儀式要開始了。

隨著引路小僧,走了盞茶光陰,來到一處新搭建的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