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幾步,暨曉凡道:“不知古兄貴庚?”
古逸桎的頭上羽毛一抖,遲疑道:“十七。”心道:這白麵小子不會另有隱情吧?
“和我未過門的妻子一般大小。”暨曉凡愁眉苦臉道,仿佛縱有一江春水都帶不走他所有的哀傷。
古逸桎這才放下心來,腦中一個畫麵突然閃現出來,道:“你說的就是剛才西麵站在老中醫旁邊的女子?”
暨曉凡雙目圓瞪道:“你從何得知?”這是紅梅山莊和杏花堂密訂的婚約,從未對外聲明,暨曉凡這一驚吃得不小。
“靠!我還奇怪她看過來的眼光怎麼如此怪異,原來是你的緣故。”古逸桎一拍腦袋。
暨曉凡羞赧一笑:“那前輩在杏花堂妙手三聖中排行老二,名東方懿,旁邊那位東方於琳就是在下……隻是古兄說話怎生如此怪異,老中醫,靠,這等詞語我聽來陌生至極,卻又略知其義,古兄祖籍何處?”
古逸桎隻聽到“老二”,心想:原來是老二啊,還好不是小三。
對於一路上好奇心爆棚的暨曉凡,古逸桎差點來一句:我爸是李剛。
言多必失,古逸桎計上心頭,連忙轉移話題,從暨曉凡處打聽起江湖事情來,這一路走得倒不算寂寞,不知不覺破廟的一角已印入眼簾。
二人從草叢縫隙看去,古逸桎看到了這輩子最深刻的一副畫麵。
隻見皓月當空,平地如雪,一人抱劍而立,雙目微閉。有夜風吹趕著沙土,他的衣角紋絲不動,他的人和影子都顯得極靜,仿佛月光都無法照到,天地間他便成了一抹最為鋒利的黑暗。古逸桎真真感到了殺氣,那種讓人遍體生寒的針刺感如影隨形,他瞬間想到了四個字:冷梅傲雪。
暨曉凡顯得異常激動,小聲對古逸桎道:“我爹爹來了。”語氣中有數不盡的自豪。
看來這就是紅梅山莊第一劍客,暨一鋒了。
突然,與之對峙的十五個蒙麵人動了,暨一鋒則更快,古逸桎隻來得及看到白光驚鴻一閃,然後黑影突入十五人中,“噗噗噗……”聲音傳來得像是極快,因為古逸桎的耳朵沒有絲毫準備,聲音就急入耳膜;又像是極慢,因為等古逸桎意會到這分明是利劍入肉的聲響,暨一鋒已經站回原地,仿佛人未動,劍也未動。於是一切又歸入靜止,生死立分。
又一陣夜風吹來,十五個人的屍體紛紛倒下,如破布袋落地。這個時候才讓古逸桎感覺自己的五官又回到了靈敏的狀態,心中一口悶氣才從口中慢慢地呼將出來。
四周散落了一些鐵蒺藜等暗器,梅花朵朵,散發著血腥味道,那是開在咽喉處的花,絢爛而危險。
在古逸桎印象中,古行雲施展起絕頂輕功,讓他第一次有了應接不暇的感覺,沒想到這個江湖,還有如此快的劍法,讓自己血脈噴張。在絕對壓倒性的力量麵前,先前他那自以為是的計謀顯得空前乏力。
“這是什麼劍法?”古逸桎問暨曉凡。
“落花流水!”暨曉凡答完,奔了出去,走到暨一鋒的麵前拱手道:“父親!”
暨一鋒轉過身來,眼光中充滿慈愛,回到:“嗯!”
古逸知這才感覺到月光一點一點照在暨一鋒的身上,同時他身上的那種氣勢也慢慢煙消雲散。
父子間麵貌倒有七八分相似,隻不過暨一鋒麵頰偏瘦,眼神也犀利得多。感覺到古逸知打量的目光,暨一鋒回望了一眼。隻是這一眼就讓古逸知感覺自己像要被一把寶劍洞穿一樣。
暨曉凡連忙道:“父親大人,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古逸知,和明燈大師是忘年之交。”
古逸知也不敢再失了禮數,忙抱拳行禮道:“晚輩古逸知,見過暨前輩。”
暨一鋒的的目光才柔和起來,道:“以後得閑,多去紅梅山莊作客。”
古逸知忙低頭道:“一定上山莊聆聽前輩教誨。”
暨一鋒於是點頭微笑。
和尚已經走了過來,與暨一鋒低聲交談著什麼,看來他們相識已久。
暨曉凡拉過古逸桎笑道:“古兄覺得我父親劍法如何?有無興趣來紅梅山莊習武?”這是明晃晃的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