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桎想起古行雲的告誡,連忙答道:“多謝暨兄盛意,現在時機未到,我不可練劍。”
暨一鋒何等靈敏的耳目,聞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要知道現在紅梅山莊的勢頭正大,隱隱有成為武林第五大門派的趨勢,可以說想來學武的人比比皆是,每天紅梅山莊都是門庭若市,沒想到還有人不願來。
眾人埋了屍體,複又回到廟中休息。
古逸桎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又想起古行雲的叮囑:“記住,直到你學到最好的身法,才能練習刀劍與拳腳。”
古行雲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急著去西域會一個老友。那一年古逸桎十六歲,在破廟中想著穿越之前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明燈大師半夜於此廟中躲雨,忽見牆上有字。
南麵牆上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北麵牆上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處,何處惹塵埃。
再抬頭,一少年懶臥梁上,笑容詭秘。
那時出現在古逸桎夢裏的二十一世紀的美食,有莎朗牛排、剁椒魚頭、北京烤鴨、麻婆豆腐、德州扒雞、紅燒獅子頭……,他吃啊吃,吃到最後猛然發現沒啤酒,美中不足啊!所以當時的笑容才如此耐人尋味。
“明燈”二字取自佛教南方“日月燈佛”,他八歲便遁入空門,出家四十餘載,每日研讀《金剛經》,現停留在入世階段,不得出世。本來這兩首佛偈是古逸桎無聊寫著玩的,但明燈法師堅持認為是佛祖顯意,昨夜師傅也托夢說今日得遇貴人,這少年定是自己的佛緣,結交之意頓生。
古逸桎初幾日與明燈大談佛法,還興致勃勃,三日之後便覺索然無味,於是擦去牆上文字,要求換一種方式參道。他把後世的“炸金花”搬出來誆和尚,前陣子無聊刻好的木質撲克正好派上用場。
兩人大戰一天一夜,殺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當然最後是古逸桎技高一籌,博得紋銀二百餘兩,隻是和尚靠化緣來的銀子就那麼幾兩,其他的隻能拖欠。那幾天兩人大門不邁,全靠古逸桎前段日子獨門密料醃製的各種幹貨充饑,明燈隻挑其中的素食入口,都稱讚不已,可憐古逸桎秘製多日的果汁飲料都被喝得告罄。明燈隻覺此炸金花乾坤乃大,處處發人深省,卻終不能參透其中奧妙,殊不知炸金花的精髓就是心理博弈。
呆了幾日,明燈辭行,約好改日再戰。
原來明燈本是奉令出寺辦事。少林有一傳統,習武弟子必須通過銅人陣的考驗,才能正式成為少林寺的護法武僧。儀式不日舉行,江湖各派人士紛紛前來觀禮,原因無他,門中弟子亦可獲準進銅人陣曆練,傳聞此陣能夠提高武功修為,如能破陣,更被武林人士刮目相看。時日少室山虎狼為患,連日大雨也讓山路極不好走,寺中便派明燈出寺接應。明燈先派小沙彌前往聯絡,自己隨後跟上,根本沒想到要在這盤桓數日,如今得趕緊去原定地點接引眾人,以免小沙彌擔心。
和尚一生何曾見過像古逸桎這樣的人物,全身上下有層出不窮的新鮮玩意,便邀請他上少林觀禮。對此古逸桎也無異議,對少林這個武林第一派早就心向往之。明燈繼續征得同意把這廟定為路中歇腳之地,便揮手告別。古逸桎送出門外,望著漸遠的身影,大喊:“和尚慢走,記得多化緣,有了銀子好扳本。”
明燈大師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幾日後明燈攜眾人在此廟歇腳,古逸桎當時正熟睡。後來古逸桎結識了暨曉凡,更是見識了震撼人心的“落花流水”劍法,他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暨曉凡,當今武林身法最好的門派是哪個門派?”古逸桎輕聲問道。
古行雲與古逸桎一起,隻是整日逼其練習輕功,其他之事甚少提及,所以古逸桎對這個江湖幾乎沒有了解。
“據我爹爹所說,天山獸王門身法第一。”暨曉凡答一句便繼續見周公去了。
天山獸王門,古逸桎牢牢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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