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雪所住的那間船艙布置的非常整潔大方,乍看之時,比之那些富貴人家的臥室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此處乃是船艙之中,不必陸上,若不花一番心血,空間擺設等都難趕上。況且這臥室之中,尚有一些盆栽的鮮花野草,所用之物,無一不齊,足見設計之人考慮無比周詳。
躺在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之上,滅雪忽然間似乎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似乎已很久未曾睡過如此舒服的床,躺了下去,左右輾轉。靠頭一處,有一小窗,可開可關,透著小窗可以見著不遠處的海麵,也可望見大半天空,此刻滅雪可可看見那輪月,隻不過此刻那月似乎顯得有些昏黃,似乎是被海麵那陣陣水霧所阻。看見了月的滅雪,便顯得無比的舒暢,也不知這樣盯了多久,便穩穩睡去。
次日天明,眾豪傑似乎還未醒來,隻有零星的一些人在客廳用了早飯。滅雪,紅玉出到外麵的甲板上曬太陽,何萬應在客廳之中與人談笑,至於那何怡早飯之後早已不知跑到何處玩去了,隻是父親在旁,自然也不敢鬧事。
早間外麵還有些薄涼,也隻有滅雪在這紅日初升不久便出到船艙,而紅玉與其他江湖客卻不願多談,是以跟了滅雪到了外麵。日光此刻雖不甚烈,卻已刺人眼目,滅雪此刻正用手做了一個涼棚向那日出方向瞧去。
紅玉開口道:“我有件事卻不明白,從昨日來這裏應該已有不少時辰,船已走了這麼久,你們要去尋仙山,難道就這樣不知方向的亂走?”
滅雪淡淡笑道:“姑娘難怪不放心,你掌故雖多,然而你恐怕還不知道其中詳情,想必這天下第一莊的名聲也自然不是太相信。”
紅玉道:“天下第一莊,我的確知道不多。”
滅雪道:“姑娘若是聽說南宮世家當年興盛之時的模樣,便可想象這天下第一莊的名氣了。隻不過這天下第一莊卻是好客得很,而且也不曾有那統領群豪之心。”
紅玉搖搖頭道:“難道天下第一莊的人知道如何去仙山?”
滅雪點點頭,紅玉不禁一驚,麵色忽變,不過瞬即恢複如常。滅雪便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去尋雷大同之事,想必也應該知道當年雷大同曾繪製一幅去找尋那仙山海窟的海圖了。”
紅玉點頭道:“他的確繪製過一張海圖,當時那副海圖似乎早已遺失,莫非……”她此刻自然已經猜到,隻有這“天下第一莊”才能將這海圖尋回,是以這些江湖豪客才願意同往去尋那虛無的仙山了。心頭歎道:“當年他繪製此圖,也不知是對是錯……”
正自紅玉入神之時,滅雪又道:“隻不過沒有任何人親眼見過這幅海圖,除了何萬應外,隻怕沒有幾人知道海圖上到底是什麼樣子。”
紅玉一驚,這一驚實在不小,那些江湖客未曾見過海圖,隻憑別人一言,便信以為真,實在大出意外,因不解道:“海圖中情形,難道你也未曾見過?”
滅雪點頭道:“是不願見而已,並非不能見。”
紅玉淡淡笑道:“我忘了,何莊主似乎和你是朋友。”
滅雪搖搖頭道:“何莊主卻不是我的朋友,我與他隻不過有過數麵之緣,也不甚熟。”
紅玉道:“那麼為何他會將他女兒之事告訴給你?”
滅雪笑道:“隻因他知道我不是一個多舌之人,而且這件事本來藏在他心底許久,若是不找人說說,隻怕心中永遠裝著,終是負累。”
紅玉道:“他的女兒雖然麻煩,還是很可愛。”頓了頓,便又道:“那麼有機會讓你見一見那海圖,你為何不願瞧瞧?”
滅雪道:“一是‘天下第一莊’的名氣,二是若是此刻知道了所去之處,便失了那神秘新奇之感,三是我已找過雷大同,已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你說此刻若還想知道海圖所繪什麼,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