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才上了朱羽承的當,而且還被朱羽昭狠狠的發了一頓脾氣,可當他聽說皇帝要給他賜婚時,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你覺得朕出的這個主意如何?”朱羽昭說完還不忘征求夜天臨的意見。
夜天臨垂首禦案前,一言不發,皇帝要做什麼那是他的事,哪裏輪得到他一個影衛插手的道理?
這一點,他心裏清楚得很,安安分分的履行自己的職責才是正道。
“朕問你話。”孰料朱羽昭不打算放過,再一次問他。
“皇上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屬下沒有參言的資格。”夜天臨老老實實的回答,即便被罵,那也得照實了說。
“……”朱羽昭看著他麵色複雜,像是發怒前的隱忍,又像是恨其不爭的無奈。最後歎了口氣,用克製得辛苦的語氣說道,“既如此,那你便和相國千金一起給我盯著他吧。”
隨後又說了一句冠冕話,“他若是安分,朕也不想趕盡殺絕,畢竟流著皇室血脈的人不多了。”
朱羽昭嘴上這樣說著,實則內心不然,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就算朱羽承想安份也會被他逼得造反。
永無止境的猜疑,無時不刻的警惕,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人,這樣心胸狹窄的一個人當皇帝,怎能長久?
剛才突然說出那樣一句話,可能是對朱羽承有片刻的愧疚吧。
孤家寡人久了,任你心硬如鐵,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夜天臨靜靜的聽著,不置可否,也不放在心上,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這無疑是個明智之舉。
“過來給朕揉揉肩,批折子累了,朕想放鬆一下。”朱羽昭話題突然轉了方向,開始指使起夜天臨來,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夜天臨心下一“咯噔”,憑直覺感覺不妙,侍候人什麼的不是他的職責,就不知道這朱家兩兄弟怎麼都一個德行?
但皇帝的命令比朱羽承的威嚴了不少,夜天臨半分不敢猶豫,立即上前幾步站到了朱羽昭背後。
“手搭上來。”見夜天臨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朱羽昭命令道。
“是。”夜天臨忐忑的將手放到朱羽昭肩上,即便這是一雙沾滿血腥的手,但此刻手下的人是皇帝,他多少也有些畏懼。
朱羽昭的身上比朱羽承似乎多長了幾兩肉,摸起來沒有那麼硌手,但卻沒有朱羽承的緊致,興許是他不擅武的緣故。
他長著一張與朱羽承有四五分相似的臉,整體來講比朱羽承要遜色幾分,但也不乏好看。
夜天臨在心裏悄悄給二人做著比較,手上動作卻一刻不敢停。
朱羽昭閉著眼睛,看起來頗為享受,隨著時間一分分流逝,有一句話始終不好開口。
因為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的臉麵,關乎著江山社稷,而這份清醒與他的暴戻無關。
“扶朕回去休息。”隨著全身經脈的舒暢,朱羽昭起了睡意。
“是。”夜天臨應了聲,停了手上動作,頗為膈應的扶起朱羽昭,向著他的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