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臨為了督促他早點去,沒有去下人用膳的地方吃東西,就一直守在朱羽承身邊,順帶把他咬了一口的早點全部裝進了肚子。
吃完自己倒了杯茶喝,然後又給朱羽承倒了一杯,遞到他麵前,壓下急躁,說道,“喝杯茶吧,喝完我們該起程了。”
然而夜天臨越是急躁,朱羽承心裏越是不舒服。他剛喝了粥,喉嚨並不幹,沒有接過夜天臨倒的茶,而是起了身來又往回走,準備睡個回籠覺。
夜天臨舉著茶杯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尷尬的撫著杯沿,在朱羽承轉身走後,發泄似的捏碎了杯子。
茶水濺髒了膳桌,碎瓷掉了一地,把不遠處的丫鬟以及廚子們嚇得無形顫抖。
朱羽承聽到了背後的響動,但卻沒有回頭,他怕看見了那場景,自己的心會跟那杯子一樣碎成渣渣。
他這麼些年了都沒有對誰動心過,卻偏偏栽在了這人身上,而這人卻是個沒有心的,想想就不是滋味。
眼看日頭已高,夜天臨等不及了,幾步追上朱羽承,管他願不願意,一把將人撈起,腳尖一點,二人身影頃刻間消失在了王府。
朱羽承迫於被動,再加上身體有些不適,慌亂中隻得抱緊了夜天臨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脖頸間,任由他帶著自己飛行。
覺出了懷中人的乖巧,即便在焦急中,夜天臨也不忘勾了勾唇角。
由於貼得近,朱羽承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墨香味,忽地就想到了那張絲帕上沾染的黑色東西,開始猜測著他得到這張絲帕的原因。
夜天臨帶著他在空中翻騰,險些把他早上吃的東西給倒出來。受情況限製,朱羽承不得不停止了胡思亂想。
一路上閉著眼睛,忍著不適,好不容易才被夜天臨帶進了宮門。
此時已臨近晌午,一幹大臣還在承德殿等著,可想而知朱羽昭此刻得有多生氣。
臨近承德殿的時候,夜天臨把他放了下來,將他扶穩站好,用略顯輕鬆的口吻說道,“王爺進去吧,走路小心些。”
至於朱羽承進去會麵臨什麼就不關他的事了,他把人帶到便算完事。
朱羽承聽著他話中帶著的笑意,頓覺委屈,明明是幫朱羽昭辦事,卻偏偏裝作關心他的樣子,真是卑鄙至極。
朱羽承沒打算理睬他,拿開了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太情願的向著承德殿而去。
通傳太監連忙尖著嗓子衝裏麵大喊,“辰王殿下駕到——”
裏麵的人像是瞬間活過來般,都齊齊向著朱羽承看過來,包括剛才正板著臉的朱羽昭,此刻立馬露出了假笑。
“皇弟總算是來了,朕還以為公公辦事不力,消息沒傳到呢。”大殿上方傳來了朱羽昭的聲音,聽起來明顯的陰陽怪調。
若是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會拿此事做文章,治朱羽承一個無視君主之罪。
“臣弟身體不適,故而來遲。”朱羽承象征性的行了跪禮,嘴上不忘辯駁一句。
朱羽昭這才注意到他頭上纏著紗布,頗為不悅的皺起眉頭,不得不放棄了剛想好的罪名,瞬間換作一副關懷模樣,冠冕堂皇的對魏旬說道,“去把辰王殿下扶起來,再服侍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