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沒事，這是他們的血，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廁所？”
我看著他疲憊大喘氣的樣子，又仔細掃視他渾身沒有家夥，才放心點點頭給他指了廁所的位置。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廁所，我則是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並時時刻刻在廁所門口轉角處握著木棍提防著。
許久，他出來了，臉上的血汙被洗過，能看得出來五官了，很俊朗。衣服被他隨便搓了搓，解下後係在了腰間。
“兄弟，我叫大飛，今天真的謝謝你，回頭有什麼事你找我絕對靠譜。”他開始介紹起來了自己。
我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幫忙，現實裏無非就是打打架，而另一個世界裏也沒人能幫得上我的忙。
我給他接了一杯水，沒有接他這個話茬。而是反問他剛才是怎麼回事。
他接過水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他們那夥人前兩天把我鄰居家的妹妹灌醉了帶去開房，回來以後妹妹就一直哭，也不出門，尋死覓活不肯說怎麼回事，也不敢報警，直到最後我看到她流血的褲子才問出來了是誰。然後今天就找到他們打了一架，我真恨不得打死他們。”
他用拳頭砸在了自己大腿上，仿佛在懊惱著什麼。
“我爹媽出了車禍，打小就是自己過，隻有鄰居大叔對我很好，妹妹總是會喊我去她家吃飯，也總是會給我塞些錢。這麼好的一家人，你說遇到這種事，我能不管嗎？”他一吐為快，像是把多年的委屈都給宣泄出來，宣泄後人明顯無助起來。
他說完後開始沉默，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抽出一根煙來遞給他，給他點了火，他也是個苦命人。我現在的生活裏，遇到的都是可憐人。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我不會隻憑一言之詞就相信一個人。
我隻能再試探一晚，我對他說去床上睡覺吧，我打會遊戲。
把他帶到臥室裏後，我把臥室裏能當家夥事的一切東西都當成垃圾打掃了一下。
然後把外麵電腦的方向背對著臥室門口，這樣就不會有視野盲區，隻要他一出來我就能看見。
他被我帶進臥室後就睡了上去，起初有些躡手躡腳，我還是在安慰他沒事，然後勸他放心睡吧，他這才閉上眼，不過沒有脫衣服。
我就在外麵一直打著電腦，打打久違的遊戲。
偶爾看眼手機的微信，發現之前建立的戰隊群有好多條艾特我的消息。
我一天在學校裏，早上自覺把手機放到班主任辦公室，晚上才拿得到。
群裏有很多消息都是在對我說的。
“隊長，省賽還有兩三個月，咱們去不去啊？”一一這麼說。
“隊長幹啥去了？怎麼還不回消息啊？”野豬這麼說。
“我最近練了更多英雄，快成全省前五十輔助了。”坤仔這麼說。
“隊長可能有事吧，等等吧。”出名也難得開了口。
“那實在不行我上場當隊長唄。”替補小好這麼說之後大家就都尬住了，也沒人接他話茬，我倒是隔著屏幕笑了起來。看來大家都想繼續打啊，畢竟受人歡呼呐喊的滋味是那麼迷人。
我打開手機開始發送消息。
“不好意思啊，最近在上學，沒有多少時間。省賽的事情我考慮考慮吧，很快給大家答複。”
我十二點給大家發送消息。
不到幾秒鍾，群裏紛紛都發送了OK的手勢回應我。
我不再回複，而是癱倒在座位上又抽上一根煙，對著昏黃不算明亮的燈吐上一口，企圖遮住這抹光亮。
打完比賽拿下冠軍的那一刻我泄了氣，想著回了學校，但奪冠的滋味就像是抽煙一樣，第一時間不適應，而後再慢慢回味著，出現在生活裏，成了習慣，那我就無法離得開了。抽煙開始抽不了多少，之後會逐漸增多，奪冠後的榮譽比抽煙來的更猛烈，需求變得更多，我抗拒不了。
那我現在學校和比賽，兩條路子我選不出來，隻能采取我的老習慣，拖著，總會拖到一個有讓我堅定想法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