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亮,孫笑一就起床打掃屋子,帶上昨天回來時買的禮物。他想了想,從隨身的行李中掏出一個黑黝黝的壇子,正是他送給了大伯的“酒王”酒。他撫摸著瓶子喃喃地說:“酒啊酒,希望你能幫助我馬到成功,羸得榮光叔叔的好感罷!”說完把酒也話到買來的禮物中。等到一切就緒,他拿著禮物鎖好房門就往外走去。不知道是因為他趕路急還是因為出賓館的路太窄,居然撞到了賓館老板。賓館老板到是沒什麼,人家買來的早飯卻灑了一地,這飯是吃不成了。
孫笑一過意不去:“老板,我有事心急趕路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賓館老板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比孫笑一還要高上半頭。見孫笑一這麼有禮貌也沒有追究什麼:“哦,是二零三房的客人吧,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叫孫笑一是不?怎麼,一大早,穿得這麼整齊,拿著禮物,這是新姑爺要去見老丈人嗎?”
孫笑一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調侃過,有些不知所措:“老板怎麼知道我是要去相親的?”
賓館老板見他手都沒地放,哈哈大笑:“這不明擺著嘛,這陝西九月的天天氣炎熱,你穿得這麼整齊,還穿著大皮鞋,手中禮物也不便宜,你不是去相親難道是去送禮嗎?”
孫笑一恍然大悟:“原來我破綻在大皮鞋上了。老板說的是,哦對不起,我打翻你的早飯,我幫你收拾下,然後再賠你一份早飯就是了。”賓館老板不以為意:“別整天喊什麼老板什麼的,那幫南方來這的遊客就喜歡這假招子,你就叫我段大哥吧。兄弟如果實在過意不去,幫我買份豆腐腦,兩根油條就行了,這東西本來就是我們做的。”孫笑一暗想你倒真不客氣,不過話已經出了口,再收回去也不可能了,於是隻好說:“段大哥稍等,幫我看下我的東西,我出去下就回來。”說罷就出門去了。
賓館老板看見孫笑一走遠了,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喂,李總,孫笑一今天要去榮光家,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居然是李雲洞的:“好,他告訴李老四,按計劃行事。這孩子太過聰明,你們看著辦吧,不要什麼事都問我。”說完掛機了。賓館老板又撥通一個手機號碼,手機那頭傳來一個蒼老但是很有力的聲音,像是暮鼓晨鍾:“一虎,不遇到為難的事我不讓你打這個電話,你碰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原來這個賓館老板竟然是孫笑一提起的李晴倩的舅舅段一虎。段一虎說:“師父,我想向你推薦一個人,這個人比我更勝任你交托我的事情。”電話那頭隻說了一句:“我讓你二哥下山。你們準備好,讓他過了三關再讓他來見我。”說完掛了電話。這時候孫笑一已經推門走了進來,一見賓館老板就說:“段大哥,華陰這地方交通就是不方便啊,我在買飯時觀察了一下,這公路上也沒有看見幾輛出租車。拉人用的三輪車倒是有幾輛,我一提河南村他們居然問我有幾個河南村。我就說是最近的河南村,沒想到他們一聽我說最近的這個,他們張嘴就要五十塊。段大哥,這玉泉街離河南村有這麼遠嗎?”段大哥聽他倒完苦水才說:“做生意嘛,講究漫天起價,落地還錢,你情我願。看在你幫我買飯的份上,剛才你出去的時候我幫你叫了一輛馬車。兄弟你沒坐過馬車吧,老輩子的人全坐這東西。坐在車上,聽得馬蹄聲聲,又能沿路看風景,這才是旅遊嘛。”
孫笑一很高興:“段大哥真是體貼人。就是現在這旅遊真沒意思,用一句話就能形容:‘上車睡覺,停車尿尿。”走到全國都是一樣的房子汽車馬路,我本來想華山這地方偏僻,本來能看到古城風範,結果呢,真沒看到古風在哪。段大哥,謝謝了。”
“謝什麼?你在我的賓館也住了這麼多天了,一些小忙我能幫就幫了。車老板我給你找來了,那個你拿著東西就去吧。”
孫笑一向門外看了一眼:“沒有啊,段大哥,我怎麼沒有看見馬車在哪?”
段一虎說:“我保證你走出門十步,向左看有一輛馬車趕來,去吧。”
孫笑一不相信,照著他說的,果然走了十步,東邊緩緩來了一輛馬車。孫笑一暗自驚訝,這個人真是厲害。車老板把車停住,見到孫笑一就問:“你是孫笑一吧?段兄弟已經和我說好了,我這就拉你去河南村。”
孫笑一還惦記著三輪車的事,心有餘悸:“那個伯伯,我能問下,去河南村要多少錢不?”車老板搖手說:“什麼錢不錢的。那家賓館老板是我兄弟,你是段兄弟的兄弟,那兄弟的兄弟也就是兄弟了。有件事你不知道,我就是河南村的,我拉著你正好回家,你就上車吧。”孫笑一看人家這麼熱情也不禁對這個車老板有了幾分好感。車老板看孫笑一上了馬車坐好,這才坐上車,抖了好大一個鞭花,一聲吆喝,馬車緩緩跑起來。
孫笑一陪著榮榮看過不少電影電視劇,那些古裝片都有馬車。尤其是那部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年但依然很火的《還珠格格》,小燕子一行人坐在馬車上走遍大江南北,歌聲一路。孫笑一早就想體驗一把坐馬車的感覺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如今他坐上這馬車了,那種感覺卻沒有找到,因為他受不了馬的味道。
孫笑一坐上馬車就聞到了馬的味道了,那味道中酸臭夾雜著馬糞的臭味。孫笑一強忍著快要嘔吐的感覺,悄悄地向馬車後移了些,可是還是不行。他於是坐著橫移,心想著離開馬車中間坐得偏一些就聞不到味道了。剛起身坐下,就感覺坐到了一塊很硬的東西硌得他生疼。孫笑一順手摸去,拿到手中就愣了,因為他拿到手中的是一塊兩寸來長,一寸見方的黑石頭,在石頭橫身上正寫著一行字:雲霧隱無形。他記得孫雲更和他交代一過件事,他們的師父把四塊石頭按兄弟之間大小分別給了他們四人,上麵寫著四句詩:近山覽群峰,雲霧隱無形。深冬猶未雪,新綠黃土中。這塊黑玉出現在這,那難道二伯出現在這了嗎?眼前的人是二伯,還是隻是二伯把東西落在這個車夫的車上?孫笑一帶著疑問,強忍著馬的味道,坐到車前捅了捅車夫的後腰:“伯伯,我撿到一塊黑玉,是不是你的,它剛才硌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