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關於教二樓沉沒的記憶一起浮上心頭,那時學姐學長的勸誡不要一個人到教二樓像一記悶棍打醒了沉睡中的人,方宇成感覺到思維從來沒有那麼活躍過。為什麼不要一個人到教二樓?為什麼?為什麼?
是不是教二樓有鬼?吊死的或者跳樓的?一襲白衣的女鬼前一秒鍾還是還是欺霜白淨的臉龐,下一刻就少了半邊臉,潰爛得隻剩下黑黝黝的眼洞,滴著酸黃色的腐水,一邊白淨一邊猙獰,就這樣用唯一完好的眼睛盯著自己。一副骨架慢慢地向自己走來,骨頭與骨頭之間的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音,下頜一張一合的,帶動著周圍的氣流,發出簌簌的鬼嘯,剛開始是一個,然後變成兩個,再是三個,慢慢增加把他團團圍著。或者是僵屍,一蹦一跳的,露出青白色的獠牙。或許是外國的吸血鬼,正張開血盤大口。就一具無頭屍,還張牙舞爪的。還有異形,軟軟的,就牙齒閃著光,隻要一滴腐液滴到身上就會全身腐爛,腦海中所有恐怖的東西一起襲來,仿佛就圍繞在身邊,不停地旋轉,伴隨著他們粗重的呼吸聲,透著陣陣的冷笑…
“啊——”方宇成禁不住大聲吼叫了一聲,他也不知道這一聲是不是由自己的意識所控製的。然後加快腳步向樓下走去,現在他最大的念頭就是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宿舍,然後躺在自己的被窩裏,用被子好好地蓋住自己。
前麵越來越黑,腳下坑坑窪窪,慌忙之中方宇成選擇了一條最不該走得路,尤其是在在這樣的晚上。樓梯上一個人也沒有,靜靜的隻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在黑暗中回蕩,越走越害怕,一陣冷汗從自己的脊梁骨冒出,下到了三樓。黑暗還是黑暗,無邊的黑暗把方宇成徹底包圍了,似乎黑夜中還有一雙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他,臉上露出一點冰冷的笑容。
隱約中前麵有一團人影,就在三樓下到二樓的樓梯迂回處,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在,隨著方宇成的一步步臨近,那真正是一個人,好像是向樓下走去,方宇成心裏的害怕減少了兩分。或許是見到了人的緣故,方宇成的目光多在那人的身上停留了十幾秒鍾。
那個人梳著分發,身著白色襯衫,深色褲子,從方宇成下樓來就一直盯著方宇成看,目光隨著方宇成的身影而移動,一直到方宇成臨近他的身邊。方宇成從那人的目光中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出於一種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關心,方宇成在他麵前停下來了,“嘿,五樓好像鬧鬼了。”
那人隻是盯著方宇成看,什麼話也不說,方宇成便覺得自己是多餘了,一個男生居然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當著另一個男生的麵,方宇成立即生成一種尷尬的情緒。
那個人似乎對鬧鬼不感興趣,倒對方宇成感興趣,緩緩地發出一種壓抑驚訝的聲音,“你—能看見我?”
“嗯,我能看見你。”
“你真的能看見我?”那人似乎還不相信相信方宇成能看見他的事實。
“我視力很好,一直都沒有近視,所以我能清楚地看見你。”似乎聽到這人不可思議的話倒讓方宇成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
“哦。”
“一起走吧,這裏挺懸乎的。”說出來連方宇成自己都有些驚訝,竟然會邀一個連他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同行,但方宇成能感到那個人和自己真實的親切。
“好啊。”那個人似乎經過了很長的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