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美娜,我好想再見美娜一麵,我好像和她說話…”喝完這一杯,路白又在方宇成的耳邊開絮叨起來,“如果…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一定會對美娜說,你是我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你重要,隻要你開心,讓我做什麼都好,管他什麼文學社,管他什麼社長,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可惜她死了,她摔死了。昨天還是好好的,還說要和我分手,讓我選擇,第二天,沒了,就這樣沒了,我再也不能和她說話了,我再也不能看到她了…”路白斷斷續續的說著,一席酒話同樣包含這無限的心酸。
“想那麼多幹嘛,煩,喝酒,喝醉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方宇成同樣喝的不少,現在幾乎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吐著濁厚的酒氣,大大咧咧地說。
“來,幹!”路白高叫著,舉起杯子,靠在嘴上,頭猛地向後一仰,過了好一會兒才叫起來,“酒呢,怎麼沒酒了,剛才才拿的一瓶。”
“酒呢?”方宇成也同樣地納悶,他也拿著空杯子往嘴裏倒。
“哈哈,在那兒呢,在你手上拿著呢。”路白大笑,“你——你不行了,你喝醉了。”說著接過方宇成手上的酒瓶,給各自倒了一杯。
“我沒…沒喝醉,沒有!”方宇成爭辯道,“我清楚著呢,你——你是你是路白。”
“嗯。”路白粗重地答應著,“還知道我是誰,你沒喝醉。”
“那——那接著喝!”方宇成叫到。
“喝!”聲音高喊起,兩隻酒杯便又撞到了一起。
“我一直想找出是誰把美娜推下去的,可是我沒用,我找不到。”路白用力地捶著自己的頭。
方宇成看著路白,這會兒倒覺得他有點可笑,“叫你喝酒嘛,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
“對!喝酒!”路白恍然大悟,舉起酒杯一口氣喝完。
“就是這樣。”方宇成說著,自己也滿滿地喝了一杯。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何來喝去,一瓶酒也才四杯,才一個回合又沒了,摸了三個空酒瓶之後,方宇成和路白都大叫服務員拿酒。
服務員過來了,但是沒有帶著酒過來,路白伸過手去接,可是並沒有酒,隻聽見服務員滿臉堆笑地說:“兩位同學,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關門了,你們下次再來吧!”
“啊?打烊了。”方宇成滿身酒氣地叫。
“打烊——你都不知道。”路白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組織語言,不過還是含糊不清地說著,“打烊就是已經太晚了,他們要關門了。”
“哦——”方宇成把聲音拖得老長,“那我們走——吧。”
“走!”
於是路白和方宇成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走去,大廳的椅子被撞翻了好幾個,他們大叫著誰在這裏亂放東西。
“同學,喂,同學。”服務員追了上去,“你們還沒有結賬呢?”
“結賬?”方宇成大為疑惑,“我們是來喝酒,不是——不是來結賬的。”
“哈哈。”路白大笑。“你——你喝醉了,”說著湊到方宇成的耳邊,“我告訴你,你喝酒,你——就得結賬。”
“哦,對,結賬。”
“今天真痛快,我請你。”說著路白伸出一隻手向口袋,拿出一帖東西交給服務員,“拿去,結賬。”
一邊的服務員顯得有些不安,“同學同學,這是麵巾紙啊!”
“麵巾紙怎麼了?”路白高叫起來,“要不是今天——高興,我——我還想給你呢。”喊完又湊到方宇成的耳邊,“你知道嗎?這是——這是美娜——最後給我的。”
“路白,你——你喝醉了,拿麵巾紙——結賬。”方宇成顯然沒有聽見路白湊到他耳邊說的話。
“同學同學。”服務員一陣頭大,怎麼碰到這麼一對,喝得這麼多,然後名正言順地耍無賴,“麵巾紙是不能結賬的,要用錢來結賬。”
“為什麼——不能用麵巾紙?一定要用錢呢。”路白高叫起來,“你們這太落後了,沒有用麵巾紙的——付款方式。”
服務員真是感到無語,你就在全世界也不能找到用麵巾紙付款的地方啊。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僵在那裏。
方宇成沒有聽見路白高叫,隻是和路白相互攙扶著左右搖晃。
“讓他們走吧。”後麵一個聲音傳過來。
“老板!”服務員向後轉身,“他們用麵巾紙結賬。”說著拿出路白那包有些發黃的麵巾紙。
“讓他們走吧。下次補上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他們喝得那麼醉。”服務員還是說出了她的擔憂。
“沒關係的。”老板笑著說,“你看他哪一次欠了,每次喝酒隻要是沒帶夠錢,下次一定補上。”
“可是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服務員嘟著嘴,“這次——這次還耍無賴。”顯然服務員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明目張膽耍酒瘋的。
“以前沒有喝醉,這次喝醉了。”老板笑著說,“讓他們走吧。”
“你們可以走了!”服務員對著路白和方宇成說。
“原來麵巾紙——真的可以結賬啊。”方宇成一陣驚呼,然後和路白相互攙扶著走出了餐館。
“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店老板自言自語,“小小年紀就這樣。”
“應該是遇到了特別傷心的事吧!”服務員接上了老板的話。
“他今天總算真的喝醉了,或許這是一件好事吧。”老板對著服務員笑了一下。
“嗯?”小服務員有點不理解,都耍無賴了還好,以前每次喝酒都表現地那麼有氣質。
“哦,對了。”老板似乎想起什麼,“你跟在後麵送他們倆回宿舍吧!”
“我?”服務員尖叫起來,“他們都是男的,我是女孩啊。再說,店裏馬上就來很多客人了。”
“沒關係的。”老板說。
“我——”小服務員還在猶豫。
“去吧。”老板說完便把服務員推了出去。
服務員一陣嘀咕,不過還是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前麵的兩個人顫顫巍巍,橫衝直撞,所有的路人都躲著他們,他們自己每走一步都像要摔倒似的。終於他們腳步被草坪邊緣略高於地麵的水泥石塊所檔,兩人摔倒在草坪上,所幸摔得不重,見他們兩個正艱難地想要站起來,小服務員實在忍不下去了,跑到他們身邊,努力地攙扶起他們。
剛到他們身邊,小服務員立刻有一種遁走的衝動,但兩個人已經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她,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喝醉了的男人會那麼沉重,兩個人還不斷地對著她的耳邊吹著熱氣,弄得小服務員臉紅紅的,濁厚的酒氣差點讓她都跟著醉了,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兩人還在不斷的絮叨著,說著完全不著邊際的酒話,什麼學校就沒幹好事,把草坪橫在路中央。
小服務員剛開始還試著解釋一兩句,後來就完全不說話了,隻是扶著他們倆。但路白和方宇成是說個不停。
“今晚的月亮好亮啊!”方宇成低頭看底,突然抬頭發表感慨。
小服務員一陣無語,這是月亮嗎?正值正午,烈日當頭。唉,都是老板,說什麼不要讓他們喝那麼多,找個借口把他們趕走。
“你——你——”一時間路白想不出什麼好詞來,“你不知道嗎?今天——今天十五,天氣好著呢,當然月亮——明亮了。”
“你看。”方宇成叫著,“月亮沒了。”
“嗯?”路白睜開迷糊的眼,“奇怪了,月亮——去哪兒呢?天氣預報——不準了,今晚——應該是一晚上——都有月光啊。”
小服務員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這才剛進隧道,她已經不去和他們說話了,但你聽他們胡說八道就會覺得煩躁,這才剛進隧道,整條隧道300多米,然後他們的宿舍還不知道在那裏,整個地質大學也說不上大,但走起來也算不上小了,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倆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