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剛剛和我分手,她一直不同意我做文學社社長,說我做了社長就基本上沒有時間陪他,我那時大三了,已經在大二做了一年社長。”路白接著說他和美娜之間的事情。
方宇成沒有打斷路白的話,等路白停下來的時候,舉起酒杯和路白碰了一下,他真的不能想象路白承受的痛苦有多大。如果換著是他,袁雪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路白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她讓在文學社和她之間選擇一個,我…我誰都不想放棄。”路白說著,聲音哽咽起來,雙手支在桌子上,頭埋在手窩裏。
“你選擇了文學社。”方宇成慢慢地說,同時自己喝了酒。
“是的!”路白用雙手狠狠的擦了一下臉,“你知道的,文學在地大不受歡迎,一直以來就都發展不好,如果我不做社長,文學社就會被取締。可是我還是愛著美娜,無論怎樣,一直都愛著她。”
“直到失去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在我的心裏有多麼重要!”路白說著猛地灌了一口,把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飲而盡,玻璃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一聲震響,不過在他們的感覺中沒有什麼異常。
“你知道嗎?我每天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睜開眼睛也是她,我不能吃飯,不能睡覺,不能上課,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出現在我的腦海裏…”路白絮絮叨叨地說起來,手摸到了酒瓶,一倒,一滴也沒有。
“服務員,服務員,拿酒。”路白扯著嗓子高叫起來,完全不見半點儒雅之風。
服務員送來一瓶白雲邊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唉,又來了,今天還帶了一個人。”
不過他們都沒有聽見,似乎外界的聲音再也難以影響到他們,方宇成也覺得腦袋漲漲的,不過還好,知道眼前的是路白。
“來。”路白打開了剛剛拿上來的白酒,先給方宇成滿上,然後給自己倒滿,接著說他和美娜的事情,“美娜是個很好的女孩,每次我們在一起都很開心,然後送她回宿舍,分手的那天我沒有,那天我先走了,她說她想在天台上在我們相遇的地發再待一會兒,沒想到…沒想到她會跳樓…”路白說完,以手捂麵,竟然當著方宇成的麵哭泣起來,小聲地嗚咽著,淚水一滴滴灑落在桌子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方宇成還是第一次見到堂堂七尺男兒,傷心落淚,如果誰看到曾經自信儒雅的路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誰都會落淚,情為何物,讓人失魂落魄。
雖說有些半醉,見到路白掩麵哭泣,一時間倒讓方宇成清醒了不少,舉起酒杯,“來,喝!”和路白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美娜不是自己跳下去,是被人推下去的。”方宇成放下酒杯掙紮了好久才說。
路白先給方宇成倒滿,拿回酒瓶準備給自己倒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愣住了,酒瓶在半空中舉著,過了好久,路白才緩過神來,似乎酒也醒了不少,慢慢地給自己倒滿,把酒瓶放在一邊,自己一個人抿了一小口,“你怎麼知道的?大家都說她是跳樓自殺的。”
“我就知道。”路白突然變得這麼清醒,倒讓方宇成有點醉了,“我做夢夢到的。”
“嗬嗬。”路白輕聲笑了一下,笑得異常恐怖,“她是被人推下去的,我在天台上見到了她掉下的一隻耳環,還有圍欄上勾著的一縷衣服的碎條。”聲音完全平淡,沒有一絲平仄,沒有一絲起伏,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情,說完,又狠狠地灌了一口。
方宇成想不到自己應該說什麼,原本那隻是一個夢,可是第二天發生的事實讓他相信那不是一個單純的夢,再有教二樓501的經曆,讓他幾乎都不想再觸及到這方麵的事情,如果沒有袁雪怡,方宇成還一直生活在若有若無的恐懼中。現在再一次被驗證,而且就是在自己的身邊,方宇成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隻好自己拿起酒杯,獨自喝了一口。
“你知道教二樓嗎?”
“什麼?”方宇成沒有聽明白路白在說什麼。
“教二樓鬧鬼你知道嗎?”
“聽說過。”剛一進大學就有學長告誡,不要在晚上獨自一人到教二樓,特別是女孩子,當時覺得學長就是危言聳聽,不過是增加噱頭罷了,現在從路白嘴裏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難道真有這種事?”
“二十年前有一男子從教二樓跳下,隨後又有兩個女孩從教二樓跳下,哦,還有一個女孩被封在電梯裏直接摔死,就是那個被封的電梯,美娜是第五個。”說完又一口氣喝了一杯,現在路白已經差不多醉了,說話帶著酒味。
方宇成沒有想到教二樓發生了這麼多這樣的事情,教二樓名為校園十大凶宅之首絕對不是胡謅的,方宇成的眼睛也有些迷離了,他覺得自己已經醉了,摸到酒瓶,給路白倒酒,還沒有倒滿,這瓶酒又見底了,方宇成使勁搖幾下,一滴酒也沒有再灑出來。
“你知道嗎?”路白幹脆坐到了方宇成的身邊,一手搭著方宇成的肩膀,湊到方宇成的耳邊說,“那個男子居然是軒荷文學社的第一任社長,也是軒荷文學社的創始人陳誌明。”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劈到方宇成的心頭,腦海中頓時想出無數種可能,陳誌明居然在二十年前就跳樓身亡,那麼他的大哥陳誌明又是何人,大哥怎麼看也不像四十好幾的人,難道僅僅隻是重名,或者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方宇成的腦海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陳誌明…呃——”路白打了一個酒嗝,“陳誌明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有才華的人,在學校學習名列前茅,大三就已經拿到了多個世界頂級大學的邀請,活動方麵也是非常優秀,大二的時候就是校學生會主席,參加很多活動,最後發起創立了軒荷文學社,軒荷在他的手上是最輝煌的時候…”
路白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斷斷續續地講敘著陳誌明的光輝事跡,陳誌明確實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和方宇成認識的陳誌明一樣,才華橫溢,可是方宇成還是不能理解這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聯係。
“喝!”方宇成舉起酒杯向著路白,滿滿的一杯酒狠狠地喝下去。路白也喝光了剩下的酒,繼續和方宇成說起陳誌明。
“可是最後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會跳樓自殺。”路白說的時候一臉惋惜,即使他現在還是處於喝醉狀態,“更奇怪的是幾天之後陳誌明的屍體消失了,接著教二樓就傳出鬧鬼的消息,特別是501自習室,有人甚至見到了——鬼。”
方宇成的心裏一陣揪緊,此時他的腦海中飛快地想過非常多的念頭,可是方宇成什麼都不想去想,“來,路白,幹!”方宇成舉起酒杯,可是空空如也,裏麵沒有半滴液體,酒瓶也是一樣,兩個酒瓶都是空空的。
“服務員,那酒來!”這下方宇成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這人今天怎麼了。”服務員送酒來的時候看著他們嘀咕著,“怎麼就喝那麼多。”看到了桌上空著的兩個酒瓶。
方宇成擰開了就蓋,給他們倆一人倒了滿滿的一杯,“幹!”說著還不等路白的杯子碰上,揚起脖子,一口氣滿滿的一杯就見底了,路白也不甘落後,同樣一口見底。
“後來學校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傳聞是陳誌明的鬼魂出現了,學校撤銷了陳誌明所有的檔案,封了501自習室,全校師生再提這件事立刻開除記大過。後來慢慢地這件事情就被人遺忘了…”路白一口氣說了好多,方宇成隻是靜靜地聽著。
“方宇成你不知道吧…”路白突然高叫起來,“我一直感覺把美娜推下去的人就在教二樓,好幾次我都能感覺到,我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我看…”說完,路白肆無忌憚地笑著。
“那…那算什麼呀?”方宇成對於路白剛才的話有點不屑一顧,“我…我大哥就叫陳誌明,我們都是在教二樓見麵。”
“來,幹!”就這句話說得利索,就在方宇成剛才在胡說的時候,路白已經給方宇成斟滿了一杯,兩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