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結局
打開衣櫃，一條黑色的長裙，帶著特有的女巫的鬥篷。脫下厚厚的外衣，將長裙穿上，遮住了雙腳，它的裙擺在地板上打開，簡單的毫無裝飾，卻將我的身體適合的包裹。赤著的雙腳踩在地板上，寒冷從腳心竄上，大部分裸露的胸口，毫無遮掩的纖細手臂，烏黑的長發順著肩垂下。
將鬥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降落在身上，站在鏡子麵前，將一張蒼白的臉躲藏進多蓬碩大的延帽下。從櫃子裏拿出那排放整齊的香薰，點燃，各種的味道充斥在空氣裏，濃重而幽香。我仰麵躺在那張大大的雙人床上，一身黑色與之格格不入，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有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很輕，卻也很清晰。有黑影擋住了光。“你還是來了。”我睜開眼，看向滿桌的香薰，已經全被熄滅，“韓賢正。”
“你早就知道？”我沒有看他，還是以仰麵的姿勢躺在窗上，我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韓賢正，金泰民，閔誠鉉。到底哪一個是你？或者，你哪一個都不是。”
“從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他在我的身邊坐下。
“一開始。”我還是沒有看他。
“韓賢正和金泰民，到底是怎麼做到一起出現的呢？”終於，我將目光轉向他。
“看來你並不是完全複原。至少你不記得，金泰民，從未出現過。”我們的目光相對著，“從頭到尾，金泰民，隻是你幻想出的，另外一個韓賢正。”
“是嗎？也許吧。”笑了笑，轉了身子，背對著他，將身體蜷縮起來。我怎麼會忘記，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揭下那張人皮麵具出現的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我親手殺死的，留著溫熱的鮮血的人。
他將一隻手搭上我的肩，我沒有任何動作，他順勢將我橫抱進他的懷裏，我的腦袋無重力的歪進他的懷裏。我抬頭看向他，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輕啄一下，抱著我就往外走。外麵又下雪了我，落在我赤著的雙腳上，好涼。
他將我輕輕的放進他車的副駕駛座，替我係好了安全帶。我沒有掙紮，沒有任何動作，沒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沒有。也許此刻是我的腦子最清醒的時候，他的臉，他的臉，他的臉，她的臉，她的臉……雨刷在擋風玻璃上清掃著落下的雪花，按下車窗，將手臂伸出窗外，雪花落在我的手臂，我的掌心。
寒冷的風吹進車窗，迎著那刺骨閉上的眼睛，那是整片的黑色曼陀羅花，那個女孩，也是這樣，迎著風伸開手臂站著。空氣中滿了血腥的味道，那沐浴著鮮血盛開著的花朵，如此耀眼。我用別人的鮮血澆灌著它成長，換取的愛和複仇。
車子停下，抬眼掃了這裏獨一的建築物。韓賢正下了車，開了車門，同樣將我橫抱著，打開了這幢房子的大門。
單一的黑色格調，和我身上的顏色輝映。牆上是手工畫上的牆畫，一大片的黑色曼陀羅，還有，站在那高處迎風張開雙臂任風將長發吹起的女孩，同樣一襲黑衣，就像我身上的一樣。
他將我抱上樓，打開一處房門，進入，將我安放在那張大床上，繡著盛開的黑色曼陀羅花的被褥。“喜歡這裏嗎？黑色城堡。”他靠近我的臉，喝出的氣息觸摸著我的臉。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起身，按下床頭的按鈕，對麵的牆向兩邊開啟，那是相同著的另一間房間，被捆綁著的兩個人，清醒的睜大著恐懼的雙眼，在他們的中間，是金美惠的管家，兼司機。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嗎？金泰民。”我看著麵前不遠處的三個人。
金美惠的瞳孔不斷的放大，驚恐的看著我身邊這個同樣一身黑色西裝，吸血鬼王子般俊逸的男人。“是你？怎麼會是你？你就是，主人？”
我下了床，腳尖觸及地麵的那一刻寒冷席卷全身，含著笑將掌心貼向地麵，接著是另一隻腳，拖著長長的裙擺，我慢慢的走向他們。“所有的該死的，無辜的，都死了，隻剩下，我們幾個了。是不是？爸爸。”我的手停在金美惠身邊的男人的胸口。他的表麵一直在保持著鎮定，但是他那快要跳出的心髒，已經將他出賣。
“還有你，”另一隻手撫上站在他們中間的這個男人的臉，指尖滑過他的臉，細小的傷口溢出絲絲血跡。很快，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的紮進他的咽喉。張著嘴抽搐著倒下，噴濺出的血染上了我的裙擺。
“啊！啊！啊！”金美惠大聲的驚叫。
“噓。不要叫，很吵。”早已準備好的黑色曼陀羅花瓣，抓起一把，灑在他還未閉眼餘溫尚未消退的身體上，“你享受了它帶給的魅惑，現在，也讓它享受一下你的鮮血。”
“我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金美惠壓抑著想要大哭出聲的衝動。
我用手擦去她擦幹又流下的淚水，“蒼木雅死了。”我扯起嘴角，“用自己的生命想要換取我的死刑，她所愛的人，是你吧？蒼木美惠。她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