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村美幸退開,平川英雄再次躍起,直撲西村美幸。“翻江倒海!!!”呼喝聲中,平川英雄舞棍如飛,霎時間眼前一片棍影,鋪天蓋地狂風驟雨一般,直逼西村美幸。西村美幸大驚,當下退後兩步,舉刀立劈。一刀劈下,漫天棍影突然消失,平川英雄避開了立劈,從棍影中衝了出來,一聲暴喝,右手一棍直刺而去,狠狠地戳在西村美幸的胸口,將她戳倒在地,薙刀也抓不住,竟脫手飛了出去。
平川英雄趕上一步,一棍子點在了西村美幸的咽喉,隻要她稍有動作,難免木棍穿喉之厄。
“我問你!!!”平川英雄冷森森地問,“綾紗,是被什麼人殺死的?”
“我……”
西村美幸還想硬撐,可是平川英雄的木棍突然用力一戳,立時讓她喘不過氣來,苦痛之下無法再逞強了。平川英雄鬆開了點,讓西村美幸說話。
“是FallenAngles。”西村美幸咳嗽了兩聲,說,“因為北條正史追查FallenAngles,所以他們被FallenAngles的人報複,一把火將他們全燒死了。”
“FallenAngles……!!!”平川英雄氣得咬牙切齒,仿佛要將滿口牙齒全部咬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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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上杉弘誌揮舞著武士刀,幾下猛砍狠劈,獨孤玉顯然抵敵不住,連連倒退。盡管形勢於己不利,但獨孤玉是個好動腦子的人,雖疲於招架,腦中卻不停地思索著,想找到反敗為勝之道。
上杉弘誌眼見對方僅有那三板斧功夫,自是得意洋洋。驀然回首,看到西村美幸被平川英雄打倒,不禁怒吼一聲,丟下了獨孤玉,舉刀轉而殺向平川英雄。剛走出兩步,突然腦後風生,上杉弘誌急忙中回身揮刀擋格。隻聽“錚錚錚”連續幾響過後,獨孤玉和上杉弘誌各自持劍退守。
上杉弘誌大怒:“笨蛋!明明打不過,還敢來招惹我?中國人都是白癡嗎?”
上杉弘誌說的是日語,他沒想到獨孤玉會聽得懂。隻聽獨孤玉以流利的日語,朗聲說:“跟你打是我的任務,即使明知打不過,我也不會讓你這麼輕鬆地離開的!!”
“原來你懂日語!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領!!”上杉弘誌怒吼一聲,雙手舉劍過頂,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瞅準了獨孤玉便直劈下來。
一瞬間,獨孤玉找到了克敵製勝的法門。當下屏氣凝神,等上杉弘誌衝到跟前,眼看武士刀便要砍到,獨孤玉猛地裏向外一個旋身,避開了上杉弘誌的這一記立劈,右手劍走輕靈,一劍自斜地裏向上刺去。上杉弘誌急忙變招,回刀擋架。隻聽得“錚”地一聲輕響,刀劍一觸即分,獨孤玉手腕一抖,長劍狠狠地在上杉弘誌的腰眼裏抽了一記。上杉弘誌勃然大怒,一時狂性大發,舞起武士刀呼呼作響。獨孤玉不敢硬碰硬,急忙退到旁邊。上杉弘誌見獨孤玉退開,當即挺劍直刺。獨孤玉側身持劍格開其鋒芒,同時轉身欺近對方跟前,沉肩一撞,正正撞在對方胸口之上,將上杉弘誌撞得連退數步。
獨孤玉一招得手,揮劍殺上前來,施展出獨孤九劍的殺招,分別指向上杉弘誌七八處要害部位。上杉弘誌急忙揮刀封堵,哪知這一回獨孤玉使的盡是虛招——連續七八劍都隻是作個樣子,僅僅是點到為止。上杉弘誌正納悶兒,突然隻見獨孤玉一劍搭在了他的武士刀上。上杉弘誌急忙收刀退守,可是令他驚訝的是,獨孤玉的長劍依然搭在他的刀上,還隨著他收刀的動作,將劍尖指向了他的胸口。上杉弘誌大驚之下揮刀想甩開獨孤玉的劍,哪知那劍仿佛被人用萬能膠或強力磁鐵黏在了刀上一般,無論他怎麼揮刀,獨孤玉的劍始終緊緊黏著他的刀,竟沒被他甩開。不僅沒有甩開,那劍竟好像控製住了武士刀的動作,上杉弘誌幾次揮刀也未能甩開獨孤玉的長劍,心中著惱,當即大吼一聲,不顧一切地舉起了武士刀。這次他確實地甩開了獨孤玉的劍,但同時他的中央門戶,完全地向著獨孤玉敞開了。獨孤玉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當然不會放過。當下側身沉肩,一頭撞在了上杉弘誌的懷裏,將他撞倒在地,武士刀也飛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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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在另一邊,中嶼健次和楚定西也交上了手。中嶼健次根本沒將這個少年放在眼裏,是以一開始他便對著楚定西一輪猛攻。哪知楚定西氣定神閑,不斷地撥格架擋,竟沒讓對方打中一拳在身上。眼看著楚定西小小年紀,竟然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他如潮水般的攻擊,中嶼健次不禁有些急了,當下使出自己苦練多年的絕技,隻見他退後兩步,突然旋身飛起,身子在空中旋轉半圈後,左腳高高揚起再猛力地朝楚定西頭頂劈下。楚定西毫不畏懼,飛起右腿從左向右蕩了個大圈,其力量之大,竟將中嶼健次劈下的這一腿掃歪了。兩隻腳重重地踏在了同一塊土地上。如果不是土地而是木板的話,恐怕已經塌了。此時中嶼健次和楚定西正好肩並著肩,中嶼健次突然挺起左掌,一掌打在楚定西的胸口上。如此近的距離,楚定西避無可避,唯有挨他一掌。照說空手道黑帶級別的人,一掌可以打斷石板的,可是這一掌打在楚定西身上,卻好像打在更堅硬的鋼板上,反而震得中嶼健次連退三五步。
“怎麼了?沒招了嗎?”楚定西冷哼一聲,“那就該看我的了……”話音未落,突然側身衝近前來,右掌自下而上,以四十五度斜角瞄著中嶼健次的下巴便是一掌打出。危急時刻中嶼健次仰身昂頭閃避,總算他閃得快,楚定西這一掌貼著他喉嚨飛過。就在中嶼健次暗自慶幸時,楚定西打出的手臂突然彎曲下沉,形成了一記自上而下的肘擊,重重地撞在中嶼健次的胸腹之上。楚定西一招得手,此時已經站在中嶼健次身側,當即不等中嶼健次反應,旋身右轉,同時腳下小小地伸出來一勾,立時將中嶼健次絆倒在地。
中嶼健次翻身躍起時,楚定西已經退後兩步,束手身後站在跟前。看到中嶼健次站了起來,楚定西衝近前一步,側轉身子飛起左腳接連兩腿,衝著中嶼健次側臉連環踢去。中嶼健次趕緊舉臂遮擋。楚定西先是兩記側踢踢在其手臂上,接著第三腳沒有再踢,而是將左腿一下踏在地上,俯身以右腿一記逆時針橫掃,將中嶼健次掃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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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西村美幸、上杉弘誌、中嶼健次、下田正雄四人轉眼便接連敗下陣來,藏身暗處的漢娜·施列夫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說要將此事交給西村美幸等人處理,但她畢竟不放心,於是便在楚定西等人離開後,偷偷來到了這裏。此時看到平川英雄走到十字架前,動手解開了綁著北條遙的繩索,漢娜悄悄拿起身邊的來複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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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平川英雄再一次近距離地看著北條遙,那臉形、那五官,跟東鄉綾紗是如此地相似,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知不覺間,平川英雄竟看得呆住了。北條遙被平川英雄看得很不舒服,她確實看過了母親留下的信,知道麵前這個好色的大叔,就是她的生身父親,可是她怎麼也無法接受——特別是看到他談起自己母親時那的流氓式的口氣和神情,她實在無法接受。
“砰!”
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北條遙隻覺得背後一陣劇痛,竟無力地倒在了平川英雄的懷裏。眾人驚訝地看著北條遙背後流著血倒了下來,楚定西第一個回過神來,轉身便要衝到黑暗裏。
“楚小子!回來!!!”淩雲濤大吼一聲,說,“不準追!敵暗我明,追上也沒用,何況人家手裏有槍……獨孤小子,快看一下,傷得怎麼樣。”
獨孤玉顧不得許多,趕緊搶到北條遙身邊,撕開她的背後的浴衣,隻見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個黑色的小窟窿,鮮紅的血液便是從這小窟窿裏汩汩流出。“不太妙,必須趕緊送醫院搶救,不然會危及生命的……”說話間,獨孤玉趕緊按住了北條遙背後的穴位,盡量讓血流得慢一些。
“趕快抱她上車!!”
平川英雄叫來楚定西,三人一起抱起北條遙,迅速將她送上了車,讓她扒在車後座上,獨孤玉緊緊按著她背上的穴位,平川英雄啟動了車子,調頭沿著來路飛馳而去,隻留下淩雲濤一人看管著被用繩索綁得結結實實的西村美幸四人。
平川英雄開著車,離開了山村後,一踏上平坦的公路,立即掛上最高檔,以最快的車速向醫院駛去。平川英雄不愧是曾在東京街頭飆車的浪子,車速快得差一點飛了起來,可是卻一直保持著車輛的平穩,公路上還有其他的車輛,不過在平川英雄的眼裏,它們慢得簡直像烏龜爬。很多車主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不到一個半小時,平川英雄的車子便衝入了醫院,後麵還追著一大群的交警,尾隨著平川英雄的車子進了醫院。在將北條遙交給醫生後,平川英雄便被交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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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北條遙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她發現自己是躺在一間單人病房裏,窗外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整間病房,病床邊的木櫃上,放著一隻水果籃子。
“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北條遙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老人站在門口。那正是傳授她崆峒拳法的平川英夫,她的親生爺爺。
“什麼都不用說了……”平川英夫走到病床前坐下,愛憐地望著北條遙,說,“幾天前,我收到我那臭小子的信……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對不起你媽媽,他已經知道錯了,雖然不敢苛求你的原諒,但他還是衷心的希望,你能好好地過日子……”
“可是……”
“對了,我那臭小子要我轉告你:不要去找FallenAngles報仇,你還年輕,還有很多的事可做。報仇的事,交給他吧——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女兒,你還有很長的路可走,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平川英夫眼含著熱淚,說,“那臭小子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幾年,我以為他已經無可救藥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他去哪了?”北條遙問。
“他走了,他說他決定跟FallenAngles拚命,兩天前已經和幾個人離開了深圳。他連修車鋪都關了,不會再回來了吧?”平川英夫說。
“可是他還不知道媽媽給他的信上寫著什麼……”北條遙本想這麼說,可是一轉念,便吞進了肚子裏。既然平川英雄已經決定要替東鄉綾紗報仇了,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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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條遙蘇醒的三天前,楚定西、淩雲濤和獨孤玉三人準備離開深圳了。正在準備行裝時,平川英雄找上門來了。
“嗨!各位,我來了!!”平川英雄嬉皮笑臉地從門外跳了進來。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你不是被捕了嗎?”淩雲濤冷冷地問。
“我交了保釋金,就出來了。”平川英雄笑嘻嘻地說,“聽說你們準備跟FallenAngles打,不知道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淩雲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從哪裏聽來的?”
“啊,是我說的……”楚定西笑著說,“上次跟這色鬼閑聊時,他說他也跟FallenAngles不共戴天,所以……”
“所以你就招了?”淩雲濤生氣地說。
“別這麼冷淡嘛,我們都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好朋友。”平川英雄笑嬉嬉地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來,說,“來來來!讓我們來簽個合同書,這樣我們就算是合夥了……”平川英雄說著話,一邊不停地向獨孤玉拋著媚眼兒。
楚定西接過合同看了看,全是日文,他根本看不懂。
“我看不用簽了。”淩雲濤不高興地說,“我們不需要你這樣的夥伴。”
“怎麼會不需要呢?”平川英雄高聲地說,“我武功高強,又會開車——以後跟FallenAngles作戰,車子可是很重要的。有了車子,司機就很重要了。所以說我多有用啊。最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作為獨孤小姐的護花使者……”此言一出,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全愣住了。
“這樣的話,就更沒必要了。”淩雲濤最先打破沉默,冷冷地說,“別看獨孤玉長成這個樣子,他可是個男的。如果你不想護花使者變成護草使者的話……”
“什麼?男的?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以我平川英雄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我會看不出一個人是男是女?”平川英雄生氣地說。
“那個……我確確實實,是個男人……”獨孤玉漲紅了臉,說。
“男人?男人會有胸部嗎?你看看你……”平川英雄邊說邊伸手去拍了拍獨孤玉的胸口,隻覺觸手平坦,額頭上不禁沁出豆大的汗珠,“咦?你怎麼沒有胸部的?”
獨孤玉眼睛一紅,淚水潸潸而下:“平川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個男人……”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獨孤小子,你脫掉衣服給他看個究竟,讓他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淩雲濤生氣地說。
平川英雄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不由得他不相信,當下黯然地從楚定西手中拿回了合同,三兩下撕掉:“算了,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FallenAngles我會自己想辦法對付的,莎優娜拉。”說完轉身便走出了房間,不過沒到十分鍾,平川英雄又回來了,隻是這一次他是跟漢娜·施列夫一塊回來的。
“夥伴們,你們能不能快一點?烏龜都比你們快,去香港的車都走了!”漢娜得意地說,“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一定要趕在那個人之前到香港的,不然再想找到他,可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什麼人啊?”楚定西不解地問。
“就是上次我跟你們提起的,那個能當我們夥伴的人啊,他將會在這個周日——也就是明天,參加在香港舉行的拍賣會……對了,誰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招待所的行李員嗎?用不用我給小費?”漢娜指著一直繞著他打轉的平川英雄,問。
平川英雄不等楚定西等人開腔,搶先自我介紹說:“失態了!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平川英雄,是他們新雇傭的司機兼任美麗小姐的保鏢。大家都稱呼我為‘護花英雄’……還有,如果趕不上車,那不要緊。我有車子,我送你們。”
“可是,平川先生,你剛剛不是說……”
平川英雄搶先一步捂住了獨孤玉的嘴,向著漢娜笑嘻嘻地說:“他們在開玩笑,哈哈……其實我也跟FallenAngles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朋友。所以我們應該好好合作……對了,我們來簽個合同吧。”
楚定西從地上撿起剛剛被撕掉的合同,對平川英雄說:“你的合同在這兒……”
“那不是我的合同。那不是我的合同!都說了那不是我的合同!!!”平川英雄生氣地說,轉念一想,突然搶過楚定西手中的合同殘片,塞進了口袋後,從桌上抽了張紙,重新寫了一份新合同,然後再送到漢娜麵前,“這才是我的合同!”
“隨便了,反正你們快一點,我們要趕在明天之前到香港的。”漢娜對於平川英雄的合同視而不見,轉身便走。
半個小時後,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和漢娜·施列夫四人來到了平川英雄的車鋪前。平川英雄從車庫裏開了一輛五成新的、白色房車出來。這輛房車顯然是國產的,車身高三米多,長約六米,額定乘客數為六人。車內有行車空調係統、照明係統、衛生間、淨水箱、儲藏櫃、小型冰箱、折疊桌、雙人床等物——這輛顯然是家庭用車,隻設置了一張雙人床。
楚定西等人上車後,將行李放在頭頂上。平川英雄又拿來出幾張折疊椅,給他們坐下。準備好後,平川英雄發動車子,載著大家一起前往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