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原本對自己的容顏是很有自信的,但此時也不禁要由衷地感歎:如此婀娜多姿的身段,別說是自己了,怕是國際名模也要自歎不如了。
這位動人的東方美女用她美麗多情的大眼睛,向場上眾人的臉上一掃,眾男士紛紛梳頭加整理衣衫,拚命地擺出自己男子漢的魅力;眾女士也紛紛抬頭挺胸,像迎接挑戰的鬥士般使勁地亮出自己最驕傲的部分。東方美女的秋波僅僅在眾人臉上一掃便過,沒有過多的停留,臉上卻綻出了美麗迷人的笑容。
“這位美麗迷人的小姐,你在找什麼呢?不知我能否為您效勞?”
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了個平川英雄來,大步地搶到東方美女麵前,厚顏無恥地裝出紳士的模樣,溫言和語地向她說。旁邊的西方紳士們眼見有人要捷足先登了,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圍上前要跟美女打招呼,爭取留個好的印象。
“你們這幫家夥,離我女兒遠一點!!”
突然一個略顯滄桑卻仍然洪亮高亢的男子的聲音響起。眾人愕然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男子,隻見他高鼻深目一臉怒容,大步地走過來。漢娜一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衛此次布局要獵殺的目標——傑弗遜·斯坦福。這個傑弗遜是美國人,前FBI探員,追蹤FallenAngles已經有二十年時間,破壞了FallenAngles的多次計劃,還捉住了好多FallenAngles的成員,是個讓FallenAngles咬牙切齒到晚上難以入睡的角色。不過他已經於十五年前辭職了,如今他是一個出色的名偵探,所以今晚也在被邀之列。
“爸爸啊,不要這樣嘛。會嚇著這些紳士的。”東方美女一個瀟灑的轉身,輕移蓮步來到了傑弗遜的身邊,雙手輕輕挽著他的手臂,微笑地說。
“我的寶貝,你對他們太溫柔了。”傑弗遜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輕蔑地掃了麵前這些人一眼,最後目光竟落到了楚定西、淩雲濤等人身上。
“你們好!我叫傑弗遜!傑弗遜·斯坦福。這是我的愛女白雨棠。”傑弗遜來到楚定西等人跟前,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說,“請問幾位是香港人?”
“我們是內地人!!”楚定西不高興地說,“話說回來,香港人和內地人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中國人嘛!!”
“嗬嗬……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白雨棠鬆開了傑弗遜的手,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楚定西麵前,冷笑地說,“所謂‘龍生九種,九種各別’,同樣是龍的傳人,依我看香港人和大陸人可是很不一樣的。香港人的素質更高些,無論是環保意識、衛生意識、維權意識。至於大陸人嘛……”
“你這樣講我們,那你又算什麼呢?別忘了你也是中國人!!”楚定西指著白雨棠生氣地說。
“我可不是中國人。”白雨棠帶著一絲輕蔑的微笑,特意加重了語氣說,“我是台灣人!”
“你說什麼!!!”楚定西氣得七竅生煙,大吼大叫地說,“台灣人也是中國人!!”
“請原諒小女的無禮。”傑弗遜滿懷歉意地說,“不過我還以為中國人可能不會來參加這個宴會的——畢竟這次要拍賣的,可是中國流失海外的國寶啊。”
“我們是以‘美國偵探的助手’的身份而來的。”作為中國軍人,淩雲濤對白雨棠的話很是氣憤,於是也針鋒相對地,以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這次他沒有講粗口,也許是為了在這裏保住國家的形象,又或者是不會用英語講粗口。
雖然身為FallenAngles的高級特務,漢娜想盡量與傑弗遜離遠一點,但眼下淩雲濤已經將自己推上前台了,若不立馬站出來與人打招呼,隻怕更會啟人疑竇,於是冒著被揭發的危險,硬是站了出來,跟斯坦福父女打了聲招呼。
“你好!”
“你好!”
漢娜和傑弗遜各自伸出了右手,極具紳士風度地握了一下。
“漢娜小姐年紀輕輕就進入世界名探行列,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白雨棠仔細地打量著漢娜,微微一笑,突然問,“不知漢娜小姐認為,這次圍捕‘金老鼠’,會有多少把握呢?”
“這個很難說,大概五成吧。”漢娜淺淺一笑,禮貌地回答說。
“五成?漢娜小姐倒是很自信嘛。”傑弗遜輕輕地點點頭,說,“在小說裏,大偵探歇洛克·福爾摩斯跟大神偷亞森·羅賓交手的結果,就是平分秋色……雖然今天的‘金老鼠’不是亞森·羅賓,但除非福爾摩斯複生,不然誰敢說五成的把握?”
楚定西站在漢娜身後,聽到他們的話,不禁好奇地問:“他們在說什麼?難道福爾摩斯和亞森·羅賓打過嗎?”
“當然打過。”獨孤玉湊到楚定西耳邊,小聲地為其解釋說,“在莫裏斯·勒勃朗的筆下,亞森·羅賓曾經和福爾摩斯大戰過一場,結果誰也沒贏過誰——亞森·羅賓先把華生手臂弄折了送入醫院,後來又假冒司機將福爾摩斯送上了一條開往英國的輪船;而福爾摩斯也破壞了亞森·羅賓的幾次作案,還誤殺了亞森·羅賓的妻子萊蒙德——本來亞森·羅賓打算幹完那單案子,便金盤洗手,和萊蒙德歸隱的,結果……最後當福爾摩斯以為已經將亞森·羅賓送入監獄、準備離開法國時,亞森·羅賓又跑出來了,還化妝成腳夫,親自送福爾摩斯離開……”
“那麼兩位認為如何呢?”漢娜禮貌地問。
“天才和蠢材一樣,愈多愈亂。這裏聚集了那麼多天才,如果力往一處使的話,本來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可惜啊,大家都是獨來獨往慣了的,誰也不服誰,若出點小事還好說,要是出了大事,馬上就會亂成一鍋粥……”白雨棠冷笑著說。
“說得不錯!”傑弗遜微笑著說,“中國有句俗話,叫‘兵貴精不貴多’。重要的不是人數,真正能幹的人,一個就足夠了。”
“現在‘金老鼠’還沒出現,說什麼都是白搭。不如等他出現了,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如何?”漢娜微笑著說。
“好啊,就讓我們看看,這場比試,到底誰是最後的贏家。”白雨棠放開了父親,轉身從侍者的盤中拿過一杯紅酒,和漢娜碰了碰杯,一口幹了。
正當宴會漸漸進入高潮時,曾在總台接待過漢娜的主辦方代表,走上主席台,咳嗽兩聲,引起在場眾人的注意後,便操著一口地道的英文開始演講。這個代表口才不錯,僅僅開頭幾分鍾的演講,便博得眾人的熱烈鼓掌。突然從現場的喇叭裏傳出一個陰沉、沙啞的男子聲音,以一口流利的英文,打斷了代表的演講:“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我是‘金老鼠’。首先在此我要感謝這次拍賣會的主辦方,給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當年英國和法國以莫須有的罪名洗劫了圓明園,今天我要讓大家知道:任何人,無論貴賤,皆需為其愚蠢的欺詐行為受到懲戒,圓明園被盜文物將於明日二十時正,被本人盜走,作為對英法兩國一百多年前所犯下的罪行的懲罰。隻有英法兩國政府應該對此負責,與暴行無關的人不必擔心受到傷害……那麼,就祝各位今天晚上過得開心愉快了……”
“金老鼠”的這次現聲的演講稿,有一大半是照搬了1860年10月,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前夕,額爾金張貼在北京城內的告示,隻是簡單地改了一點,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從聲音出現開始,會場裏的上百位大偵探一直四處搜索,十分鍾後分別才在主辦方代表的集結裏發現了一隻微型播放器。播放器遙控著廳內的喇叭。看樣子“金老鼠”一直在監視著酒會,否則他怎會把時間算得那麼準,正好是主辦方代表上台演講時播放這段錄音。一眾偵探通過對播放器的調查,發現聲音是通過電腦模擬出來的,無法檢測聲紋。看樣子與“金老鼠”的對決,勢必要留到明天的拍賣會上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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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針指到淩晨三點,漢娜利用酒店的寬帶上網,和她的上級見麵。雖然楚定西、淩雲濤等人一心要與FallenAngles抗衡,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的身邊竟然埋伏著一個FallenAngles的高級間諜,那就是她——漢娜·施列夫。
“什麼?!?你是說那個‘爆裂王’大衛也在香港?哦,上帝啊……這隻白眼狼!他一定會壞了我們的事的!!!”
“那麼計劃是否會要變化?”漢娜鄭重地向對方請示。
“不,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本來我的計劃就是要利用他們,現在傑弗遜也在,那就更好辦了……”
“您的意思是……協助大衛先生把傑弗遜·斯坦福殺了,然後再嫁禍給中國政府?”
“No!你不要動手,免得暴露了身份。大衛想幹什麼就由得他吧,總之我們的計劃不變……”
“你是說,讓‘金老鼠’加入淩雲濤的隊伍,繼而挑起中國與西方各國的矛盾?”漢娜冷冷地問。
“不錯!這就是你的使命,你要好好地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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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十九點五十,還有十分鍾便是“金老鼠”預告盜竊的時間,拍賣會如期在香港半島酒店舉行,這次的拍賣會吸引了許多世界級的富豪,大家不僅是為了看一看這批圓明園文物,更想見識一下這位名動當代的“金老鼠”。會場裏隻有列名受邀的幾十人而已,而且提前半個小時就關閉了大門,並上了鎖,即使是受邀者,一旦遲到便不能進入了。
除此外,每一個出入酒店的人都必須經過警方的盤查,而在酒店外的街道上,更是停滿了香港防暴警察的車輛,天上也盤旋著十數架警用直升機,酒店的裏裏外外駐守了大批的香港警察,個個是荷槍實彈嚴陣以待。受邀而來的名偵探們,一個個陸續進入拍賣會場,細心地留意觀察著會場上每一處可疑的地方。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離二十點還有一分鍾,拍賣會即將開始。此時將要拍賣的所有文物被人從保險櫃中取出,為了不讓“金老鼠”能一次全部盜走,這些文物被分散放置在會場四周的木台上,用全密封的玻璃箱子裝著。這玻璃箱所用玻璃盡是特製的強化玻璃,子彈都不能損其分耗,除非用鑰匙開啟,否則根本無法將文物從玻璃箱中取出的。當然在拍賣的進行時,拍賣師會根據拍賣次序,讓司儀小姐從玻璃箱中取出文物,拿上拍賣台進行競拍。
當秒針跳過“12”時,命運的二十點到了。正當拍賣師站在拍賣台上,準備開始拍賣時,突然頭上的燈一閃即滅,緊接著會場上所有的照明燈具都跟著熄滅了。
“保護好拍賣品,誰都不要亂動!!”
黑暗中隻聽到傑弗遜一聲高呼,在場的所有的名偵探立即行動,照著腦海中的記憶,照顧好身邊的文物,靜待“金老鼠”的大駕光臨。這時突然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名偵探們自然是訓練有素,可是那些前來參加拍賣的各國富豪卻是十足十的普通人,平素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此時遇到點風吹草動,立時一陣騷動。所幸不到一分鍾,所有的照明燈具立時亮起。燈光亮起後,會場上立時鴉雀無聲——幾百隻剛剛還裝有文物的玻璃箱子完好無損,可是裏麵的文物上分明印著一隻金紙剪成的小老鼠。此時有現場請來的專家趕過來,打開了玻璃箱,取出文物仔細看了半天,最後喟然長歎一聲:“是假的……被調包了。”場上眾人正議論紛紛時,大門砰的響了一聲。
“是‘金老鼠’!他要跑了!!”
突然聽到人群中響起一聲喝叱,就像田徑比賽的槍聲一樣,會場上近百名世界級大偵探立即衝向大門。奪門而出後隻見一個身披金色鬥蓬的人影迅速地閃入了樓梯口,須知這個會場剛好位於最頂一層,那樓梯上去便是天台了,顯然“金老鼠”是打算從天台逃跑,偵探們二話不說,緊追著衝上了天台。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追上到天台時,身著金色鬥蓬的“金老鼠”已經不見了。
“糟糕!!他一定是從樓梯下去了!”傑弗遜高聲說。
眾偵探頓時恍然大悟,不過事已至此,恐怕“金老鼠”已經脫下化妝,從從容容地逃下樓了,與其繼續擠作一堆地追蹤,幹脆大家分頭去調查算了。想到這裏,偵探集團當場解散,各自投入調查追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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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偵探們去追蹤“金老鼠”時,那些來自世界各國的富豪買家們大多留在了會場裏,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議論紛紛,僅有少部分跟著追出去看抓“金老鼠”的行動。漢娜雖然以偵探的身份參與了此次拍賣會,但卻沒跟著大部隊去追蹤,因為她覺得這次“金老鼠”出現得很詭異。
“‘金老鼠’一向以來無影去無蹤而聞名世界,這一次怎麼會留下這樣的蹤跡呢?其中必有蹊蹺。”漢娜心中仔細地盤算著。
既然漢娜沒走,作為漢娜助手的楚定西等四人自然也留在了會場。
“啊?你們不是來抓‘金老鼠’的嗎?怎麼不去追啊。”
楚定西等人聞言望去,卻見昨日見過麵的傑弗遜的女兒——白雨棠,臉上帶著笑,盈盈走近前來。剛才的話,便是出自她那如櫻桃般鮮豔的檀口。楚定西別過頭不理會她,淩雲濤也拿著一小杯紅酒,望向別處。漢娜自顧自的思考著,也懶得理會她。獨孤玉覺得出於禮貌,應該回答對方的問話,可是一想到對方那樣一番**言論,便感到難以啟齒。平川英雄是日本人,又是最好女色者,才不理會對方是否**份子,一見到白雨棠的芳蹤,他即搶先一步,上前獻媚討好:“在白小姐麵前,‘金老鼠’什麼的不重要。就是這個世界都被偷了,隻要白小姐在我身邊,也就夠了……”
過了一會兒,傑弗遜獨自回來了,他向漢娜等人簡單地講了一下跟蹤的結果後,便一臉頹然地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樣子,這次又讓‘金老鼠’得逞了……”白雨棠隨手拿起從玻璃箱中取出的假文物,仔細地端詳著文物上貼著的金老鼠,微笑著說。
“那麼那些偵探呢?他們難道都抓不到‘金老鼠’嗎?”獨孤玉問。
“這哪能啊?”漢娜笑笑,說,“那麼多的贓物,偷了又能藏在哪兒呢?怎麼運出去呢?現在那些名偵探們當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樣子他們便是挖地三尺,也誓要將這隻‘金老鼠’抓出來的。”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現在賊沒找到,文物又失竊了,看來這拍賣會是開不成了。”淩雲濤高興地說。
“那倒未必!”主辦方代表冷笑著,操著一口英語說,“至少此次拍賣的文物,他沒有全部偷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傑弗遜和白雨棠相顧一愣,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事實上,還有一件文物因航班延誤,推遲了抵達日期,明天淩晨才會送到。所以這場拍賣會還沒結束……”那名代表冷笑著說,“後天晚上,我們將改個地點,重開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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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正是夜深人靜時分,香港半島酒店裏僅有樓道走廊的些許照明燈還亮著。昨天晚上作為拍賣會場使用的大廳,此時應該也是一團漆黑,可是這兒卻透出昏黃的燈光。幾名身著半島酒店禮儀小姐製服的女子正在會場裏忙碌著。她們不是在收拾會場的桌椅,而是從桌上的玻璃箱中取出貼有“金老鼠”標誌的文物,小心翼翼地放到在一旁的行李車上。
“小心點,小心點!這些可是國家級的文物啊!!”負責指揮工作的一名酒店經理壓低著聲音說。
“真想不到,這批如此寶貴的文物,竟是如此回歸的……更想不到的是,我們居然也當了一回‘金老鼠’……!”說這話的是跟酒店經理一塊指揮工作、在拍賣會上第一個站出來聲稱文物被換的鑒定專家。
“後悔了嗎?”站在他們身後的一名蒙麵人,以一口流利的中文,粗聲粗氣地說。
“啊!不不!!”酒店經理慌忙搖搖手,解釋說,“您能找我們幫忙,實在是榮幸之至。”
“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我怎麼也不可能把一次性盜走那麼多東西……”
“隻不過是搞一次停電,再將偷偷打開箱子貼上貼紙而已……舉手之勞,舉手之勞。”酒店經理得意地說。
“舉手之勞?哼哼!雖說是為國家討回文物,但這也是一種犯罪啊!”蒙麵人搖搖頭,無奈地說,“現在還差一件文物,看來明天我得自己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