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通天大盜(3 / 3)

“我就說嘛,‘金老鼠’每次行動都不曾留下痕跡,那是何等的幹淨利落。可是這一回,他卻讓人看到了他逃跑的背影,未免有些不合常規……果然這是瞞天過海啊!”

突然從大廳外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大廳上的人臉色慘白。回頭一看,隻見漢娜·施列夫帶著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及平川英雄,不知何時已經堵在了門口。

“看樣子你就是‘金老鼠’了,那麼說,我總算有資格當福爾摩斯了。”一進入大廳,漢娜便盯上了那個蒙麵人。隻見他用一副塑膠製的黑色麵具蒙麵,披著一身金色鬥蓬,雖然看不出身形,但估計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而且看上去瘦一些。

“金老鼠”的目光在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三人臉上一掃,冷哼一聲,說:“想不到你們三個,身為炎黃子孫,居然為了討好西方人而為虎作倀……”

“不!你弄錯了!!”楚定西站出來,朗聲說,“我們此來,不是為了抓你的!”

“那你們為什麼來的?”“金老鼠”一愣,反問。

“是這樣子的……”獨孤玉解釋說,“我們打算與FallenAngles作戰,需要像您這樣身手了得的人幫忙……”

“FallenAngles?你說的是那個世界級恐怖組織?”“金老鼠”恍然大悟,“可是,你們憑什麼要我跟你們合作?”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淩雲濤生氣地說,“我們看你敢獨闖外國,偷盜失竊文物,認為你是條好漢,這才盛情相邀……廢話不說了,是英雄的,跟我們一塊兒幹吧。那FallenAngles作惡多端,毀掉他們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不要用激將法了,我對什麼‘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金老鼠”冷冷地說。

“那麼,如果我說,”漢娜冷笑著說,“你不跟我們合作,我們就將你的真實身份公布天下的話……怎麼樣?”

“這算是威脅我嗎?”“金老鼠”哈哈一笑,“好極了!如果你們能抓得住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話音剛落,隻見“金老鼠”側身紮了個馬步,雙手豎掌。

“好極了!我先來!!”

楚定西振起雙拳,三兩步便衝到“金老鼠”身前,揮拳便打。“金老鼠”左掌格開了來拳,隨即一個二百七十度轉身,閃到楚定西的身側,飛起右掌橫掃對方麵門。楚定西猝不及防,被“金老鼠”打翻在地。旁邊的淩雲濤看到,歪歪扭扭地走上前兩步,來到“金老鼠”跟前,突然一個立足不穩,整個身體摔向“金老鼠”,同時側身出肘擊。“金老鼠”左掌迅速橫向一撥,化解了淩雲濤肘擊的同時,揚起右掌自上而下一擊,瞄準了淩雲濤的後頸,重重一掌劈下。若非淩雲濤反應得快,及時回手護住了後頸要害,否則這一擊可就不是被打扒下那麼簡單了。眼見楚、淩二人都失了手,獨孤玉立即拔劍攔住了“金老鼠”的去路,挺劍直刺。“金老鼠”閃身避過後,竟繞到了獨孤玉的身後,雙手扳住了獨孤玉的雙肩,再退一步,猛地一拉,將獨孤玉整個人拉倒在地。

看到“金老鼠”打鬥時的動作,平川英雄立時起了反應——多年的泡妞經驗告訴他,麵前這個蒙麵人一定是個女子。眼見獨孤玉也失手了,而“金老鼠”正好背對著他,正是機不可失,平川英雄也顧不得許多,突然怪叫一聲“背後抓波龍爪手”,撲了上來,兩臂緊緊箍住“金老鼠”,兩手更不閑著,張開五指直抓對方胸口。這一招是平川英雄在日本獨創的“癡漢(色狼)擒拿術”中的“背後抓波龍爪手”,是他在長期與美女打交道之後的產物。他將此前所學的擒拿格鬥技巧融會貫通,再加入少許的個人興趣,便成了現在的“癡漢擒拿術”。平川英雄的猜測果然不錯,這一抓之下,隻覺觸手鬆軟又富彈性,那絕對是成熟女性才會有的感覺。平川英雄一抓即放,雙手同時又閃電般上下移動,在對方胸、腰、腹等處摸上一輪。摸完之後,多年的泡馬子經驗告訴他,這隻“金老鼠”絕對是個身材絕佳的名模級美女。

莫名其妙地被人像色狼一樣,在身上亂摸了一番,“金老鼠”勃然大怒,轉身對著平川英雄一陣亂打。雖然戴著麵具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從她即快又狠的反擊來看,顯然她已是又羞又惱。

打完平川英雄回過頭來,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和漢娜已經將她圍在了核心。“金老鼠”一腳踩著倒在地上的平川英雄的背脊,雖然情知被對方識破了性別,但她仍操著一口粗重的男子聲音說:“真是想不到,你們居然會用這種下三濫的功夫……”

“管他什麼下三濫上三濫,隻要能抓住你不就成了嗎?”漢娜冷笑一聲,打了個手勢,楚定西、淩雲濤、獨孤玉三人同時從三麵包抄,撲向“金老鼠”。隻見“金老鼠”突然一躍而起,楚定西等人刹不住腳,竟撞在了一塊,最後一齊壓在了平川英雄的身上。漢娜剛剛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此時卻像見了鬼似的,愣在了當地,傻傻地看著“金老鼠”一躍三四米,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後,落在自己麵前。

“還要抓我嗎?”“金老鼠”突然換了種尖銳的聲音,以嘲弄的語氣說。

漢娜猛地反應過來,剛要伸手去抓“金老鼠”,隻見她一個旋身,靈活如脫兔般從她麵前晃了過去,奪門而出。

“追!”

漢娜一聲令下,楚定西等人趕緊追出了大廳,此時一些外出調查走訪的名偵探正好回來,知道“金老鼠”出現了,也趕緊加入了圍追堵截的隊伍裏。眾人追著跑上了十樓的走廊。眼看便要追上了,此時“金老鼠”突然從一扇臨街的窗口跳了出去。眾人趕忙擠到窗口處,這些名偵探個個身經百戰,知道“金老鼠”既然敢從十樓跳下去,自然不會摔死,八成已經備有熱氣球或滑翔冀了,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金老鼠”沒有飛起來,而是垂直往下墜,連降落傘也沒有。但就在大家以為“金老鼠”會摔成肉醬時,“金老鼠”竟然臨空飛跑起來。這時有幾個偵探拿出了小型探照燈,在燈光的照射下隻見她踩過的地方有反光,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用來係彩旗的細鋼絲。眼看著“金老鼠”就要從這根鋼絲上從容逃逸,當時便有個衝動的偵探也跟著跳上了鋼絲,可是他剛剛抓住了鋼絲,鋼絲立時斷了開來,那衝動的偵探便如失事的飛機一般,一頭栽倒式地墜落下來。鋼絲斷了,“金老鼠”腳下踏空,立時也跟著墜落到了地上。就在眾人驚呼出聲的時候,隻見“金老鼠”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竟毫發無損地雙腳著陸,最終當著眾偵探的麵,從容地逃脫了。

這根細鋼絲看來是怎麼不能承受得起成人的體重,可是“金老鼠”居然能順著它一路小跑地逃了。而“金老鼠”墜落的地方,離地至少還有十米,可她竟然還成功地著陸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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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回到房間後,漢娜一直來回踱步,口中喃喃不停:“活見鬼了,真是活見鬼了!難道她是老鼠?從二十米高的地方跳下來,居然隻是在樹上跳了幾下,就能保證不摔死?除非她真的是老鼠!”

“那倒是,這個世界上,好像隻有老鼠能保證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還完好無損……聽說美國人曾經從摩天大樓上,狠狠地將一隻老鼠扔下來,結果它毫發無損,還能轉身就跑……”獨孤玉解釋說。

“不可能,她絕對是人不是鼠!”漢娜冷冷地說,“難道說,她掌握了類似反重力的高科技?”

“我想……”楚定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那個‘金老鼠’,會不會是用了‘輕功’?”

“‘輕功’?!?”

淩雲濤、獨孤玉、漢娜不禁相顧愕然。

“輕功,那不是小說或者影視劇裏才有的功夫嗎?”獨孤玉說。

“不錯,輕功是經常出現在小說或電影電視劇裏。不過這並不能說明輕功就不存在。”楚定西振振有詞地說,“中國武術有三類。花拳繡腿屬於華而不實,隻具表演功能的屬於一類;像我的伏虎拳,淩雲濤的醉拳,屬於實用性很強的一類。還有一類,那是隻聞其名難見其影的功夫,那屬於傳說中的功夫。這一類功夫有很多,像鐵布衫啊,朱砂掌啊,都屬於這一類的功夫。”

“鐵布衫、朱砂掌?”

“不錯!鐵布衫屬於硬氣功,修煉此功可以讓人身體堅實如鐵,讓敵人的拳腳無法傷到他。而朱砂掌即是鐵砂掌,以前在南寧時,陳蘭瀾為了對付我,就是練習了這種傳說中的功夫。”楚定西解釋說,“這種朱砂掌威力很大,有時打在人身上會產生嚴重的內傷,足以致命。可是剛打在人身上時,被打者好像沒什麼事,但過幾天後就會暴斃……”

“什麼什麼?被打了過幾天就會死?那我們都被打了……”獨孤玉一想到當初被陳蘭瀾打中,便嚇得玉容慘白。

“沒事的。她還沒練到這種級別。”楚定西繼續說,“事實上我們身邊也有這樣的事情,說有人被車撞了,當時好像沒什麼事,可是回家後不久卻暴斃了……這和被打後幾天才死,是同樣的原理。要把朱砂掌練到極高的程度,保證一掌能產生像撞車那樣的威力時,才會有這樣的效果。不知道的人就以為是朱砂掌帶有毒藥,被打中就會中毒,不久會死……”

“所以朱砂掌就成了傳說中的武功了?”淩雲濤冷哼一聲,“那輕功呢?輕功怎麼解釋?”

“嗯!我想起來了!”平川英雄突然跳起來,說,“在我們日本,流傳著這樣的說法:戰國時的忍者,為了成功暗殺敵人,他們會種下一棵樹,然後每天從這棵樹上跳過去,以此訓練輕功。等到小樹長成參天大樹時,他們也就練成了可以跳過城牆的輕功了!”

“那怎麼可能?”獨孤玉說,“樹木日夜不停地汲取養分,生成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假丫頭說得沒錯。”楚定西說,“用樹來練習輕功,那是不可能的。練習輕功可是很難的事……在精武門的藏書中,有一部分就是專門研究輕功的。在解放初期,武術研究者曾經深入鄉間探尋各種武術。那時他們帶著科學的眼光去研究武術,一致認為輕功隻是古代小說家幻想出來的功夫,事實上並不存在。可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他們親眼目睹了輕功修習者的高超技藝,這才相信輕功的存在,並開始對輕功展開研究……”

“那麼,輕功到底是什麼?”漢娜迫不及待地追問。

“要解釋輕功,我們必須搞清楚兩個物理學的概念——質量和重量。”楚定西慢條斯理地說。

獨孤玉一本正經地說:“這我知道,質量是物體所含物質的總量。而重量是地球對物體產生的一種向下的引力。重量是可以改變的,而質量不可以改變。舉個常見的事例來說吧,比如離開了地球,物體不受地球引力作用,重量就會改變。可即使物體離開了地球,但它所含的物質總量卻沒有變,所以質量就不會變。”

“這些我們都知道,可是這跟輕功有什麼關係呢?說到底,‘金老鼠’又沒有離開過地球……”平川英雄不耐煩地說。

“假丫頭說得對,質量不可能改變,但重量可以改變。”楚定西說,“事實上,人人都以為學會了輕功,就能讓身體重量減輕,所以就能跳得更高更遠。其實這是錯誤的。事實上,我們現在說的輕功,並不是一整套功夫,而是數套功夫綜合運用,隻不過不懂的人看到了,就自以為是而已。”

“什麼什麼?!?輕功不是一整套功夫?我日你先人板板的,我都被你搞糊塗了。”淩雲濤驚訝地說。

“輕功是由幾套絕頂功夫組合而成。其中讓人提高彈跳力,跳得更高的功夫叫提縱術。此外還有保持身體平衡,讓人可以站在看似不可能站的地方的平衡術;還有讓人在空中翻轉騰挪的製空術;還有讓人能緩衝著陸的落地術等等。這些功夫加起來,就成了現在所謂的輕功了。這些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增強彈跳力,這我能理解。”淩雲濤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們當兵的經常要進出一些特殊地帶,所以也練習過彈跳力。可是最多也隻是跳一兩米高啊……”

“沒錯,那就是提縱術——讓人跳得更高更遠的功夫。她能跳得高於兩米,那是她有特殊的練習方法。”楚定西繼續解釋說,“而輕功最神奇的地方,不是提縱術,而是讓人站在看似不可能站的地方的平衡術。這套功夫看上去很神奇,因為它能讓人站在不可能站的地方,比如火柴盒、燈管之類的。這樣就造成了人體質量被改變的錯覺。從理論上來說,這套功夫隻是簡單地運用了平衡術和製空術。他是在將身體的重量施加到承受物上時,在承受物所能承受的壓力範圍之內,將重心力量迅速轉移。通俗點講,就是在踩斷承受物體之前將踩下去的腳收回來再去踩前麵的承受物。在這樣迅速的移動下,承受物才能在未損毀的情況下承受人體的重量……”

“哼,說得輕巧!那隻是理論罷了。事實上可能嗎?”淩雲濤冷哼一聲,不屑地說。

“不,可能的。”楚定西堅定地說,“華南工學院的孫副教授曾經為此專門做了實驗,他借杠杆機械壓力向火柴盒施加壓力。實驗證明,隻要火柴盒受壓時保持著例子的原有開關,它便能承受相當大的壓力。而隻要經過一定時間的平衡能力的鍛煉,每個人都可以站在火柴盒上。”

“那麼她又是如何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跳下來而不損毫發的呢?”漢娜問。

“那應該是一種緩衝能力在起作用。”楚定西解釋說,“從前在深圳也曾有過這樣的事例:一個女孩從二十七八層樓上掉下來,落在綠化帶上竟然沒死,而且連骨頭都沒傷著。那當然是巧合的,但是練習輕功的人,確實能從十米左右的高度跳下來而不受傷。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掌握了緩衝技能——那可不是一項容易練就的功夫,從著陸時的腿部彎曲到呼吸的時間,無不要求拿捏準確。怎樣翻滾怎樣蜷曲,那可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

“可是……就算她真的有輕功在身,那麼我們怎樣才能找到她呢?”獨孤玉問。

“這個嘛,”楚定西若有所思地說,“她今天跟我們交手時,用的好像是合氣道的功夫。”

“哪呢?合氣道?她也是日本人?”平川英雄一聽之下,立時兩眼放光。

“不,那不是日本的合氣道。是從日本傳入中國的合氣道——中華合氣道。而且是屬於台灣一係的。”楚定西肯定地說。

“中華合氣道?這合氣道還分中華的和日本的?而且還能分得清是台灣或者大陸的。”獨孤玉不解地問。

楚定西清清嗓子,朗聲說:“合氣道的創始人,是日本人植芝盛平,生於一八三零年。成年後入伍,曾隨軍參加過侵華戰爭。不過當他抵達我國東北不久,戰爭剛好結束了。回日本後,他開創了一種新的武術,自稱之為合氣柔術,即合氣道。合氣道傳入中國的第一站,便是台灣。一九六八年李清楠在台北市成立合氣道委員會,專門推廣合氣道。合氣道在台灣傳播時,由於文化的不同,曾經出現過一段時間的停滯,最後幾經變遷,演變出了新的內涵,這就成了有別於日本合氣道的中華合氣道——一種道家型的武術。而中國大陸的合氣道是由另外的途徑傳入的,所以中國大陸的合氣道和台灣的合氣道還是有些區別,隻不過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

“那麼說來,‘金老鼠’可能是中國人,而且也很可能是台灣人!!!”漢娜不禁一聲驚呼,“她分明被我們看穿了性別,卻還故意用男聲說話,除非她是我們認識的人,怕我們聽出點端倪……”

“啊!是了!!那麼說來,一定是她了!”平川英雄大叫著跳了起來,說,“我用我自創的‘癡漢擒拿術’摸她的身子,發覺她的身材三圍和一個人的身材三圍很相似。這麼說來,她們的三圍分別是九十四、五十九、八十九……對,沒錯!‘金老鼠’一定是傑弗遜的那個性感女兒——白雨棠!”

“我呸!”淩雲濤生氣地說,“就憑人家的三圍、功夫,你們就敢確定她的身份?而且她一個準備對拍賣會文物下手的大盜,為什麼要混在一群想抓她而後快的偵探中間?”

“嗯,這一點也不奇怪。”獨孤玉慢條斯理地說,“莫裏斯·勒勃朗筆下的亞森·羅賓,本是法國貴族的後裔,可是家道中落,自小在貧民窟裏長大,平時以上流社會的紳士身份出入各種高級場所,暗地裏卻是個驚世怪盜。他明目張膽、神出鬼沒,將歐洲警察視如小孩一般,玩弄於鼓掌之間——有一段時間他甚至冒充警察局局長,指揮著全國的警察到處去抓自己。所以如果說,像‘金老鼠’這樣的怪盜,無論她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傑弗遜呢?那個老FBI難道也是假的?”

“不管是不是,總之就像福爾摩斯和亞森·羅賓的故事一樣,我們和這個‘金老鼠’的較量還沒完呢!”漢娜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