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懷入睡後,阿九偷偷睜開了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他與雲懷就那麼麵對麵睡著,兩人離得極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雲懷吐在自己臉上的平緩呼吸。
鼻間全是隻屬於雲懷的味道,幹淨清新,是跟剛才在河裏時完全不同的味道。回想起雲懷中了春、藥時的嫵媚表情,還有那充滿誘惑力的腰細臀翹,阿九心中一陣悸動,小爪子也不受控製的輕輕撫上雲懷的麵龐。
他前後一連幫了雲懷兩次。
阿九先前靠龍蛋的靈氣已經抵達了築基期,在雲懷與蠍鈴的戰鬥中,他暗中扔出石塊打中了蠍鈴的腿,這樣才使得蠍鈴沒能躲過雲懷的火焰攻擊,而後來雲懷所中的春、藥也是由他來解開。
沒錯,雲懷在水中看到的高大男子便是阿九的成年形態。
妖修一般都有兩種形態,一種為獸形態,一種為人形態,而妖修的年齡段也分成兩種,幼年期和成年期。在抵達築基期以後,妖修才算是真正成年,形態也會隨之發生變化,相當於從幼體直接跳至成年體。
不過阿九的情況不同,雖然他內在的魂魄還是神獸一族,但他現在擁有的隻是一具普通的人類身體,築基期也不穩定,盡管可以算是成年了,但隻能在短暫的時間內解除禁製,維持一小段時間的成年體形態。
為了把雲懷從水裏弄出來,他才暫時解除了禁製。
而在平日,阿九還是得保持孩童的模樣,既然自己的身體是奪舍而來,便隻能遵守人類生老病死的法則,等年歲足了自然就成年了。
比起成年體,他更偏愛孩童的樣子,似乎弱小的樣子才能博得雲懷的疼惜,令他獲得雲懷的更多寵愛。
要不是自己,雲懷哪有這麼容易全身而退,自己幫了他救了他,而對方卻什麼也不知道,想到這裏阿九有些得意,又有些心酸。
今天阿九著實有些累了,他在幫雲懷的時候,自己也不爭氣地硬了,還和雲懷一同釋放了出來。他的元陽和雲懷的射在了一起,兩人長年的存貨交彙成了一團“巨型史萊姆”。
把頭往雲懷頸窩一靠,他往雲懷的懷裏縮了一縮,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漫天飛舞著血紅色的沙塵,他披頭散發,赤著雙足走在尖銳的岩石上,腳底早已血肉模糊,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腳印。
而他卻渾然不知。
他還記得在妄海之境上,主人叫他先行離開,那群虛偽的正道人士一同圍攻了主人,數萬道利劍射向了主人。刹那間,整個妄海之境都變成了猩紅一片。
他發瘋似得想去救主人,卻被人活活從身體裏抽離了魂魄,肉身灰飛煙滅。
***
阿九猛地睜開了眼睛,渾身被汗液浸透,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得。
“阿九……阿九?”邊上的雲懷麵帶憂慮,這孩子被噩夢魘住了,神色痛苦,雙手不斷地掙紮著,他一連喚了幾聲也沒反應。
阿九臉色慘白,他已經許久不曾夢到以前的事了,雖已過去了數年,但一切仍舊曆曆在目。他虛弱地應道:“……師父。”
“阿九可是做噩夢了?”雲懷將阿九抱進懷裏,“莫怕,師父在這裏。”
阿九整個人脫力地攀靠在雲懷身上,拚命嗅著雲懷的味道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師父,我害怕……”
雲懷撩開阿九粘在額頭上的發絲,輕聲安慰著,懷裏的阿九總算是緩和了下來。這一次,雲懷是真的相信阿九在害怕,小小的身子縮在自己懷裏,顯得那麼無助。
雲懷將阿九被汗濕的衣服一一除去,取來幹淨的布巾幫阿九擦幹身子,又把人塞回了被窩裏。
“師父……”阿九縮在被窩裏,隻露出小半個腦袋來,眨著無辜的眼睛看向雲懷。